“早就這樣了,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許夏輕撫著薛齊的臉頰,用指尖將薛齊眼角的淚,一滴又一滴抹掉。
“嗚嗚,嗚嗚嗚,是為了救我你才會變成這樣的對吧?”
薛齊的心髒劇烈抽痛,胃酸灼燒得他胸口發疼,他崩潰的抵在許夏的膝頭,像個孩子,哭了很久很久。
許夏就這樣一直抱著薛齊的頭,直到薛齊停止哭泣,他才開口說話,“上來抱我。”
薛齊淚眼低垂,睫毛都沾著淚滴,臉頰泛著潮紅,鼻頭紅紅的,眼睛也是紅的,嘴唇幹澀得像沙漠一樣。
他爬上床,從身後緊緊抱住了許夏,許夏脫掉義肢,抱起斷掉的腿,笑道:“你看,像不像一個碗。”
薛齊瞬間被逗笑,忍不住笑了出聲,但又因為意識是個地獄笑話而又落下幾滴淚,他不悅地輕彈一下許夏的額頭,“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
“啊。”許夏捂著額頭吃痛道:“我沒開玩笑啊,明明看起來就很像。”
薛齊做了好一會心理準備才直視許夏被鋸掉的那條腿。
許夏膝蓋以下的褲腿是空的,褲子耷拉在床上,薛齊跪在許夏腿邊,彷彿許夏的腿還在般,溫柔至極地緩緩捲起褲腿,最終露出像肉敦一樣的膝蓋。
即使已經看到過,薛齊還是依舊心痛,淚水控制不住的一滴滴落在薛齊的膝頭。
許夏抽動了一下肉敦,道:“我跟你說,它下雨天的時候還會抖,就像這樣。”
這個看起來不像人膝蓋的肉敦就像通了電,一下一下顫抖,薛齊捂臉嗤的一聲笑了,輕打了一下許夏的大腿。
“都說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啦。”
許夏拉住薛齊的手,用力,薛齊頓時就被拉到許夏面前,和許夏面對著面。
許夏抱著薛齊,輕吻著薛齊的眼角,將淚水都舔舐掉,他就這樣吻了許久。
房間裡的哭聲停止後,許夏凝視著薛齊梨花般的淚眼,真誠而鄭重地開口道:“薛齊,我愛你。”
終於得到答案,薛齊樂呵呵地笑了,他又哭又笑的樣子,自己都忍不住發笑,擦掉臉上的淚水,胡亂吻著許夏,不放過許夏臉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他們就這樣抱著聊了一晚上,薛齊才瞭解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剛剛和許夏待一起的男人是李皓,薛齊忘記了那個高中賣cd給他的男孩。許夏和李皓也是巧合碰到才約出來敘舊。
後面許夏還問了滑雪場設計方案最後的決策,薛齊說最後他哥接手這個合作,他也不清楚結果。
而陳辰,許夏說薛齊當年離開後,他畢業一直找不到工作,是陳辰給他了一份設計師的工作。
他當時初出茅廬,給出的設計方案都得不到賞識,是陳辰力排眾議支援他,他才有後來的成就,所以陳辰算他半個恩人。
盡管喜歡了對方很久,薛齊好似今天才終於認識到完完整整的許夏,他們兩個一個問一個答,一直聊到天亮忍不住睏意才睡。
緊緊抱著懷裡的人兒,薛齊在睡著前最後問了一個問題,“你為什麼總是睡沙發?”
許夏往薛齊懷裡鑽了鑽,悶聲道:“因為沙發有你的味道。”
話音落下,薛齊陷入了這輩子以來,最香甜的夢境。
他們和好後,薛齊將許夏帶回了家。許夏發現薛齊將他那間房也買了下來,打通了兩個房間,將其也佈置得溫暖宜人,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一層樓就住兩個人有些孤單,後來他們還養了一隻金毛,兩人每天晚上吃完飯都一起去遛狗,過上了薛齊想象中的幸福生活。
為瞭解決和謝薰的婚約,薛齊直接跟父母出了櫃,氣得李容和薛勝林在電話裡就說要把他打死。薛宇也打了電話過來,叫薛齊別那麼大個人了還任性,讓父母擔心,後來莫名讓許夏接電話。
薛齊這才知道,之前一開始就是他哥阻止許夏和自己在一起,但許夏這次毫不猶豫選擇了他。
不想再被父母控制,也不想繼續活在哥哥的陰影下,薛齊選擇了退出公司。
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讓薛齊有些喘不過氣,在許夏的提議下,兩人決定去旅遊。
他們在法國看了埃菲爾鐵塔,在英國看了大本鐘,在德國看了勃蘭登堡門。
今天,他們站在自由女神像下,讓熱心的路人旁邊拍了一張照片留念。
洗出來的膠片放在兩人的錢包裡,他們在眾人的目光下牽手,親吻,相擁,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沒有任何人會投來異樣的眼光。
酒店外燈火通明,曼哈頓的夜晚都透著紙醉金迷的瘋狂。
酒店內,許夏洗完澡,卻發現忘記拿衣服了,在廁所伸出頭道:“薛齊,幫我拿一下衣服。”
沒有聲響,許夏又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