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穿厚點沒,自然區冷,你病剛好。”
“穿了”,薛齊恨不得掀起衣服給許夏看,但許夏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薛齊也只好悻悻然。
到自然景區後,兩人都租了一套厚實保暖的羽絨服。薛齊還沒穿好羽絨服,許夏就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整理好衣角,拉上了拉鏈。
“笨手笨腳的。”
薛齊想還嘴,這才想起自己之前也嘲諷過許夏不會系領帶,想當然以為許夏是故意嘲諷回來。
“你不也一樣。”薛齊嗆了回去。
“嗯?”許夏眉頭微皺,好似沒懂。
薛齊也沒想多說,拉著許夏就坐上了纜車,纜車在半空中緩慢行駛,垂眼就可以將底下風景一覽無餘。
“哇。”纜車裡坐了4個人,有個頭戴粉色耳罩的女孩不禁感嘆,“這裡的風景好美啊!”
確實,碩大的松樹,白到反光的雪面,凜冽的冷風,還有身著厚實的人,留下一個個凹陷的腳印,都是雪地裡特有的風景。
薛齊和許夏坐在一起,也伸頭朝旁邊望了幾眼,盡管看過雪,但還是被震撼得說不出一句話。
沒一會兒,纜車就到站了,停在一處平坦的雪地上。薛齊走下纜車,就是嘎吱一聲,腳深深嵌在雪地裡,抬腳就是一個腳印。
纜車上的人都下來了,接連好幾聲踩雪聲,像踩到了一包蝦條。
一股冰涼的冷風從鼻息進入薛齊的肺部,又涼爽又冰冷,就連刮在臉上的風都如沙礫般粗糙。
許夏沒管其他人,走在薛齊的面前替薛齊拉緊了圍巾和帽子,他說話的時候伴著一陣白霧,“你別著涼了。”
低頭看了眼許夏打的小結,薛齊頷首,他抬眼發現許夏的睫毛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抬手替他拂掉了。
“走吧。”許夏在前頭拉起薛齊的手,帶著薛齊走向沒有腳印的方向。
滑雪場佔地面積大,所以規劃在自然區邊緣處,那處人少,去的一路上都不曾見過腳印。
薛齊沒穿雪地靴,蓋在鞋上的雪沒一會兒就化成了水,鞋裡的腳像浸在冰水一般冰冰涼涼。
下午的陽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就像一面鏡子。周圍挺立的松樹,枝頭都蓋著厚厚的雪霜,嚴肅端莊。
剛開始雪還只有腳那麼高,之後行走便越來越困難,雪都快到膝蓋那麼高了,濕了的褲子也顯出深色的水漬。
“要到了嗎?”薛齊在後頭問道。
許夏沒回頭,頷首道:“馬上就到了。”
風開始呼呼地吹,許夏的話都被風吹得煙消雲散,薛齊沒聽清,但他覺得跟著許夏就對了。
又走了幾分鐘,他們終於看到一處斜立山坡佇立在面前,山頂是灰黑色的岩石,厚厚的積雪就像蓋在草帽上,宛如一面斜放置的全身鏡。
薛齊站在山腳下,莫名生出一種敬畏感,對大自然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他愣了好一會,隨著呼吸撥出的白霧,立刻就被風吹得飄散。
“你愣著幹嘛?過來坐一會。”
身後傳來許夏的聲音,他回頭,才發現許夏找到了一塊岩石,岩石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掉了。
“哦,來了。”薛齊抬著大腿,一步一步跨過去。
他和許夏背靠著背喘息,走了那麼久兩人都累得不輕。
背後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薛齊回頭,見許夏從揹包裡拿出一個保溫杯,開啟後遞給了自己。
保溫杯出口處飄出煙囪般的水霧,薛齊道:“你先喝吧。”
“廢話那麼多,拿著。”許夏將水瓶塞到薛齊手裡。
薛齊也沒再推脫,對著嘴喝了一大口。溫溫熱熱的水順著喉嚨流到胃裡,肚子都是暖的。
他之後遞給了許夏,許夏也仰起頭喝了一大口。
“你為什麼把滑雪場定位給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