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玉卿原本想到的是什麼奇人異士,或者是跟原本的玄機閣有關的人,卻不想進門的,盡是些年輕的白衣書生。
付清歡早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先前她陪著封隱微服出巡,見的就是這幾個太學生,朝中經過幾番變革,換掉了不少血『液』,當下北陵最需要的,就是這些充滿才能和抱負的優秀太學生。
那些太學生原本也是一頭霧水,他們受邀前來,卻不知道主人的用意何在,隱王就算從皇位上退下來,對他們來說也是結交不起的人物,這不僅是身份地位的問題,還跟封隱獨來獨往的作風有關。
“草民參見皇上,參見隱王與隱王妃。”四個太學生一邊行禮一邊暗中使眼『色』,顏玉卿的臉他們昨天在遊行上就看過了,封隱的話光憑那雙藍眸就能認出,而付清歡……
幾人中面『色』較為蒼白的那個少年抬著頭,目帶深意地看著付清歡,付清歡記得他,這個少年被從之,被認為是這一屆太學生中最有才華的一個。
“請恕草民冒昧,隱王妃長得,很像我們一個同窗的夫人。”
另外三人的注意力原本一直都在封隱和顏玉卿身上,聽了從之這麼一說才轉而去看付清歡,隨即全都『露』出訝異之『色』,“這不是朱……”
“諸位何必站在這門口說話,本王讓下人備下酒席,還請諸位進府一敘。”封隱側了側身子,幾個書生不覺都瞪大了眼。
“莫非你是朱兄?”終於有人先開口問了。
“是,”封隱坦然承認,領著幾人走向一個涼亭,亭中擺著個小方桌,上頭擺著些精緻的糕點和酒水。“先前有意隱瞞身份,還請諸位見諒。”
付清歡不聲不響地坐到封隱身邊,想起封隱先前為了隱藏身份,還拿著布遮了眼。
幾名太學生兩兩一邊,顏玉卿一人坐在朝南一側。
“有沒有人跟朕解釋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啊,”顏玉卿有些不滿道,“什麼朱兄,什麼同窗……封隱你別告訴我,你先前裝成太學生混進太學去唸書。”
封隱淡淡瞥他一眼,“差不多。”
顏玉卿隨即給了他一個“真有你的”的表情。
“北陵一年之內歷經兩次變革,朝中以秦王週三戶為首的幾派官員紛紛落馬。眼下北陵雖不致於朝中無人,但人才資源匱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朝中權貴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幾十年來形成的利益網也根深蒂固,短時間內難以連根拔除,因此北陵迫切需要心懷遠大志向,又品行高潔的人才入仕,而來自四方的太學生便是最好的人選,本王在位之時,對科舉之事格外看重,加之本王在太學多時,對於這一屆太學生的素養與才能也基本『摸』清,今日受邀的諸位都是佼佼者,本王的用意,諸位想必已經猜到了。”
“隱王良苦用心,我等必不敢辜負。”從之帶頭離席行禮。“我等必當效忠皇上,效忠北陵,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顏玉卿撫掌大笑,對著封隱投去一個讚賞的眼『色』,“行啊,隱王再一次讓朕開了眼界,不拘一格降人才,這一招真是漂亮。那朕就等著坐享其成,等著諸位為國出力了。”
顏玉卿話雖這麼說,目光卻在幾名太學生之間來回逡巡,似乎要看透每一個人的內心。
“我等初入朝堂,經驗不足,言行不妥之處,還請皇上指出,我等任憑責罰。”從之說道。
“什麼責罰,朕向來主張仁政。”顏玉卿朝著封隱擠眉弄眼,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因為誰都知道封隱先前施政的手段較為強硬,“這種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