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豆腐心。”顏玉卿自顧自地站起身,隨後衝著付清歡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我收到了,反正這一局是封隱贏了,我輸在一開始沒把你拉攏過來哈哈哈……”
“……”
“跟封隱說,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開口,什麼時候準備讓位了就跟我說一聲,我隨時都保持充分的準備。”顏玉卿桃花眼一勾,顛著步子從長寧宮裡走了出去。
付清歡又好氣又好笑地嘆了口氣,明明是舉足輕重的大事,到了顏玉卿嘴裡卻變得如同兒戲一般。
但她又深知顏玉卿的認真,他的每一句恰似玩笑的話背後,都有著一份不言而喻的認真。
窗外的秋蟬叫得有些哀,付清歡覺得聒噪,便令人去把那些蟬全都捉乾淨,以防打攪早早休息。
因為顏玉卿的事情,當晚的中秋宴氣氛變得有些怪異。付清歡託病不出,抱著女兒在庭院裡看月亮,才坐了不多會,便見一個宮女神『色』不安地走了過來。
那宮女付清歡認得,真是她不久前遣去伺候淮亦的白梨。付清歡一看到白梨就想到淮亦的事情,心裡頓時像被塞了一塊浸了水的棉花。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白梨走到付清歡面前,叩頭行禮。
“怎麼了?”
“回娘娘,肅王世子在景明宮外,站了快半個時辰了,下人們不敢去問,奴婢只好自作主張,來請示皇后娘娘的意思。”
“封涼?”付清歡微微皺了皺眉,先前封隱跟他說過封涼想見她,她未免夜長夢多執意迴避,卻低估了封涼的決心。
“去拿件罩衫給他,別說是本宮吩咐的,秋日晚來涼,你們稍微照看些他。”付清歡低頭哄了哄懷裡的早早,隨後轉身回房,把早早放在了搖籃裡。
“娘娘不去看看世子嗎?”晚晴猶豫著說了一句,“世子『性』子倔著,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肯走的。”
“去了又如何?”付清歡不冷不熱地反問,“我讓人去為他添衣已是仁至義盡,難道你要本宮去求他回去不成?”
晚晴沒想到付清歡會生氣,低著聲音說了句“晚晴失言。”
付清歡吸了一口氣,將語氣放緩了些,“這個心結要讓他自己解,我去了只會把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你說世子『性』子倔,那皇上是什麼『性』子你應該也清楚得很。”
晚晴一聽封隱的名字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皇后娘娘做得對。”
付清歡不再說話,一提到封涼她心裡就有些煩『亂』。在去南疆之時,她一度覺得那個少年冷靜而自制,結果沒想到他做錯的時候也堅持一錯到底,拉都拉不回來。
封涼這個樣子,知情的不知情地都看著心疼,下人尚能去勸兩句,她卻連勸的話都沒法說,就連叫他添件衣服也不能以自己的名義。
封隱尚在殿內與群臣共宴,付清歡知道他就算發現封涼去了景明宮,也決然不會多問一句。
“啟稟皇后娘娘,”一個宮女從外頭走了進來,“這是劉太皇太妃讓奴婢送來的桂花蓮蓉月餅,願皇后娘娘萬事如意身體安康,太皇太妃娘娘還說了,多謝皇后娘娘允准她出宮,她會定時派人回來報備情況。”
“她已經出宮了麼?”付清歡走到門口,看著頭頂的一輪圓月。
“回皇后娘娘,太皇太妃娘娘剛剛出宮,說未能親自和皇后娘娘道別,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