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淮亦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封隱垂下手,字條被握在掌心之中,須臾間化為粉末。
“沒人關他,他自己住在院中的屋子裡。“
“誰讓你們給他那樣的地方住的?“封隱一揚手,粉末落在地上,被風吹散開去,“讓刑部的人來,把他帶去水牢。”
“他重傷未愈,在水牢裡估計撐不了多久。”未末說道。
“你這是在同情他?”封隱冷冷地掃了眼一旁的未末,“光一條欺君之罪,都夠他死上千百次。”
“但是畢竟明月還在那個男人手上,”未末頓了頓,著重強調了一下,“上官明月。”
封隱沉默片刻,轉頭看向那張清冷倨傲的臉,“你如何知道的這些?”
“略施小計而已。”
“那你應該也知道了別的事情。”
未末沒有否認。她生就一張平凡的臉,一雙眼卻是亮得令人生畏,封隱看著這個沒落世族的家主,抿了抿唇,“此事稍候再議。”
“我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時務地說起那些,只是希望你眼下不要因為自己的情緒,而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皇后的病情難以穩定,我雖然不通醫術,但是未家至少是鄭國後人,又以氣門術數著稱,自然有辦法穩住皇后那少了一魄的靈體。”
“那就有勞家主入宮看護。”
“是,陛下。”未末的一句陛下意有所指,封隱卻不想深思,滿心想著如何對付那個暗中設套的男子。
刑部水牢,纖弱的少年被吊在半空中,腰部以下都浸在冰涼的水中。
這是一種極為殘忍的刑罰,人的肢體浸泡在冷水中,逐漸失去知覺,下身麻痺,最後徹底被廢。
而此時受此刑罰的,正是不久前風光無二的長樂侯。
“這天太熱,侯爺慢慢在這裡消暑,一個時辰之後會有人把你撈上來,見那個男人最後一面。”
“他說過要你保我毫髮無損,才會將那個女人交還給你。”地下水房的溫度太低,下半身又在冷水裡浸著,淮亦忍不住牙關打顫。
“他說朕不能動你,朕就不能動了?”封隱冷冷一笑,“他算是個什麼東西,敢與朕叫板?你以為你自己又有幾斤幾兩,可以讓他鋌而走險?”
“哈哈,原來皇上還知道這個理,那為何還在這裡與我浪費時間?”淮亦笑得有些悽然,似在自嘲。
“朕自然不會與你這種無名小卒多費周折,你只要安心在此自生自滅便可,等朕把那個不怕死的男人抓了,再把他丟進這池子裡來,與你相會。”封隱說完便離開了水房,淮亦垂下長長的睫『毛』,低低地笑了幾聲。
封隱一出水房就立即下令,調遣兩百羽林衛把守水牢周圍,嚴密監控。
又是一道滾雷,灰『色』的天空彷彿被驟然劈開了一道裂縫,雨勢變得大了起來,豆大的雨滴摔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封隱在馬車裡半合著眼,單手撐著側顏,小指輕輕摩挲著唇角。
“皇上,午門到了。”朱恆把車前的木門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