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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歡再見到程緒林時,發現他平靜得有些異常。
對答如流,情緒穩定,彷彿先前所有的歇斯底里只是一場幻覺。
“既然你都想明白了,本宮就讓你離開這裡,”付清歡看了眼程緒林身後的草垛,心裡有些不是滋味,“說教的話我不想說,往後好好生活便是。”
程緒林應得很乾脆,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付清歡心裡有些不踏實,嘴上卻沒有多說,只是眼睜睜看著牢頭來放了人,程緒林連敷衍地行了個禮便走了,付清歡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心裡不安定得很,他態度便這麼快讓我有些信不過,”付清歡轉頭吩咐身後的玄武,“找人跟著他,看著他去哪裡,和什麼人來往。”
“是。”
付清歡上了馬車,似乎還能聞到牢裡陰暗『潮』溼的餿味,一回神,便看到一處幽徑別緻的民宅。
付清歡有些詫異,她知道王家原先家底多厚,但是這裡的宅子並不便宜,沒想到王玦住這麼好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封決從中幫忙。
王玦出門迎接的時候,付清歡特意多看了兩眼這個少年。王玦跟王瑾長得倒是很像,眉眼秀美得不似北方人,衣著考究卻不花哨,脫脫一個優雅自持的貴族美少年。
“朱夫人。”王玦態度謙和卻不諂媚。
封決同王玦說,付清歡只是他一箇舊友,但王玦卻認出了她是喬裝過後的封隱的妻子。
“原來你就是肅王爺口中的那位公子,”付清歡柔柔地笑了笑,“如此說來我們也算是舊識了,前些天我陪我夫君會友的時候,跟你有過一面之緣。”
“我記得。”王玦點了點頭,把付清歡引入會客的廳內,付清歡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四周,這宅子比普通的民宅要顯得精緻得多,到時候這樣的少爺生活。
但是付清歡心裡清楚,王玦看著像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世家子弟,但是實質上遠比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來得好得多。
“既然是肅王爺交代要好好照顧的人,我自然不會懈怠,往後你有需要的儘管跟我說。太學裡頭的事情,我也可以打點。”
“夫人應該是知道的吧,我的身份,”王玦頓了頓,眸『色』變得有些深沉,“我是罪臣之子,因為跟著師父原離陵安,方才僥倖逃過一劫。我說這些話只是希望夫人能夠考慮清楚,不要被我的身份所連累。”
王玦的神『色』不卑不亢,彷彿他這麼說完全只是為了給付清歡一個提醒,而不是為了自己的身份感到羞恥或厭惡。
“既然我來了,自然就有信心能夠幫到你,其餘的事情你不必多擔心。”付清歡試圖喚起這個少年身上哪怕一丁點的孩子天『性』,“畢竟是肅王爺叫來的人,你就算不放心我,也不需要不放心肅王爺。”
王玦聽著有理,便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我現金在太學求學,同窗之中並沒有人認得我,我現在只求皇上能夠撇開我的出身,給我一個為國效力的機會,我也算戴罪立功。”
“這樣的機會會有的,皇上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的人。你的姐姐,還有你的母親現在相安無事,也說明了皇上並不曾想對王家趕盡殺絕。”付清歡說道,“話說你這宅子裡只有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