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封江心柔的旨意還未下去,封隱便收到了另外一個訊息。
那會付清歡正在御花園中吃著明月端來的桃花酥,封隱偷得浮生半日閒,在一旁陪著,朱恆手裡捧著一個半人長的畫軸就這麼走了過來。
付清歡這才想起朱恆平日都貼身跟隨封隱,這一回卻連著消失了幾個月。而且朱恆的身影一出現在視線內,封隱就當即站了起來。
畫軸被緩緩展開,付清歡走過去看畫,卻見一美人蒙著薄薄的面紗立在花間,月華如水,枝頭的玉梅含苞待放。
旁書七個字,玉人和月摘梅花。
付清歡一看畫,便認出了畫上的人,再看落款,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鬼手畫師,從來都畫已故之人。
封隱撫著畫卷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皇上,節哀順變。”朱恆低頭說道,又從旁拿出了一封信函。
“把畫放御書房裡。”封隱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畫卷重新合攏,忽然感覺到有人輕輕挽住了自己的手臂。
“節哀順變,往後有我。”付清歡輕輕靠過去,本想從後面環住他的腰,無奈小腹直往前頂,動作便變得笨拙遲鈍了許多。
封隱一手輕輕覆上她的手背,一手拿過信函。
“啟稟皇上,詹道華把遺體葬在了承奚郡。”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封隱的聲音已然恢復平靜。
“原來這幾個月來朱恆一直都跟著詹道華。”
“他們不想留下,我又不能同去,只能讓朱恆一路跟著,直到這一刻。”封隱回過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朕一個人去看信。”
付清歡柔順地點了點頭,看著封隱有些泛白的指節緊緊捏著那封信。
付清歡眼角不由泛紅,她前世不知父母是何人,現世雖然知道父母身份,卻終究無緣相見。這具身體的記憶支離破碎,對南宮怡人的印象所剩無幾,但是融在骨血中的懷念彷彿還剩著一些,也許這就是親情。
付清歡不由抬手撫上自己的小腹。
她如此重視這個孩子,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孩子,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或許也是唯一的,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屬於她的親人。
終究是血濃於水。
付清歡正猶自沉思,外頭的侍衛忽然進了院子,神『色』匆忙地走到他的面前。
“稟報皇后娘娘,湖心小築的守衛和我們的爭執起來了。”
“你們?”付清歡回過神,“你是周鑫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