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前頭便是湖心小築了。”
付清歡抬眼看去,只見曲曲折折的水廊盡頭,有一個兩層高的小築,兩層樓上各掛著兩個燈籠,周圍的湖水被燈光映照得波光粼粼,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那二樓的帳幔輕拂,乍看之下像是被風吹開的,但是付清歡卻瞥見了那一角杏『色』的裙裾。
付清歡勾唇,而後讓人進去通報。
“皇后娘娘駕到。”
付清歡進了屋子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一旁的宮女來看茶,付清歡不經意地衝她微微一笑,那宮女一時之間有些受寵若驚。
“雨兒見過皇后娘娘。”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付清歡循著那醉人的聲音望去,只見一杏衣女子提著裙裾從樓梯上下來,那女子走得不慢,顯然是不想讓來人久等,但是她的步伐穩重而優雅,付清歡只看她低著頭提著裙角的模樣,便知道這女子不是個尋常之輩。
只是這好聽的女聲,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就連一旁的晚晴,也不由驚訝地朝付清歡看了看。
付清歡面上波瀾不興,端坐在椅子上,客客氣氣地說了句“姑娘過來坐吧。”
那自稱雨兒的女子福了福身子道了謝,隨後走到了付清歡的身邊坐了下來,卻仍舊是垂著頭,“皇后娘娘夜晚來此,雨兒不甚榮幸。”
付清歡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的女子,雨兒比她想象中年輕一些,差不多隻有十六歲的模樣,那身段卻是凹凸有致不遜於比她年長的女子,她眉眼透著一股柔媚,卻完全沒有那種讓人嫌惡的輕浮,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大家閨秀的風範,可見出身不錯。
而此時,付清歡已經差不多猜到了她的身份。
“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聽說皇上今天在祈雨歸來時,車駕驚到了一位年輕的姑娘,還把人嚇得什麼都忘了,便特意過來看看,姑娘現在可有好些了?本宮聽你自稱雨兒,可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一說到這個,雨兒的眼裡便泛起了盈盈粉淚。
“回娘娘的話,雨兒仍是什麼都沒有記起來,這個名字也是皇上回來的路上,隨口替雨兒起的,是為遂今日祈雨之意。”
“能夠得皇上賜名,這也是你的一份榮幸。”付清歡微微笑道,“姑娘放心,既然是皇上的車駕驚到了姑娘,那皇上必定會好好照料姑娘,直到找到姑娘的家人的。”
“多謝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照拂,”雨兒抬起眼,一雙絕美的眸子裡泛著感激的淚光,“雨兒與家人失散,只能仰仗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付清歡索『性』做戲做到底,從袖子裡拿了塊帕子,剛準備拿給雨兒拭淚,卻又忽然皺了眉頭,把帕子放到嘴邊,乾巴巴地嘔了幾聲。
晚晴連忙奉茶過來讓她漱口,付清歡當著雨兒的面漱了口,隨後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讓姑娘見笑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
雨兒當然明白她說的不舒服是什麼,目光在付清歡的腹部做了短暫的停留之後,她對著淺淺一笑,“小皇子好動,可是健康著呢。”
“他這才剛滿五個月,就已經不讓本宮安生了,這剩下的五個月,本宮怕是別想有好日過了。”付清歡笑了笑,“本宮只得先回去了,這小傢伙鬧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雨兒姑娘若是有什麼需要,便儘管讓人來與本宮說。”
“多謝皇后娘娘,雨兒恭送皇后娘娘。”雨兒在付清歡之後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把付清歡送到了屋外,直到付清歡走出一段路回過頭,還看到那湖心小築上站著一個俏麗的人影。
“娘娘,這女子的聲音好生眼熟,好像是先前那個江氏的馬車上的,”晚晴輕聲說道,“我當時還聽見那個馬車裡的女人叫江氏姑姑。”
“不是,好像,就是如此。”付清歡倒沒有特別的反應,“叫人去查查這個女人的底細,再叫人看著周府的動靜。”
“是。”
付清歡臨睡前跟封隱點名了那女子的身份,封隱倒也沒有特別詫異。
“別的不說,那倒還真是個絕『色』美人,而且看樣子是個『性』子也溫順懂事的。”付清歡笑了笑,“若我是男人,我也得動心了。”
“胡說什麼呢,”封隱吻了吻付清歡的嘴唇,“早些休息吧,我總是擔心你想的事情太多,影響自己的身子。”
“我還覺得影響的是皇上的身子呢,”付清歡忍不住揶揄了一句,“皇上近來晚上睡覺動靜都有些大,好幾回把我都摟得快透不過氣了。”
封隱眼神微微一黯,“那我稍微把手鬆開一些,你哪裡還有什麼不舒服的,都和我說。”
“我只是怕皇上不舒服。”付清歡輕笑了一聲,被窩中的小手一點點往下,“我腹中的孩子也有五個月了,有的事,皇上不必忍得太過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