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言談如舊,但是付清歡卻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尋常。
直到封隱起身告辭,何源也沒有客套地多加挽留,只是把人送到了門口,付清歡跟著雲箋走在後頭,心裡有些不太安定。
不知道是不是路走得多了,付清歡有些不舒服地嘔了一下,雲箋隨即一臉瞭然地看著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恭喜”。
付清歡勉強地笑了笑,轉頭去看雲箋,卻看她眼裡閃動著幾分陌生的情緒。
付清歡還沒回過神來,前面聽到動靜的封隱便折了回來,二話不說就把人摟進了懷裡,一番噓寒問暖把付清歡問得有些尷尬。
付清歡直到出了門,才明白雲箋那個眼神的意義。
她想起之前問事後『藥』的時候,雲箋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心想她就算原本在紅袖閣賣藝不賣身,紅袖閣以防萬一也給她們吃了不少『藥』。
那種『藥』吃得多了,勢必會對身子有影響。
付清歡回頭看了看已經變得渺小的丞相府,忽然說了一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何源是讀書人,看著又傳統,自然更清楚這個道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這個納偏房,還是會把雲箋當做唯一的妻子。
封隱轉頭看她,“在意別人做什麼,自己過得好便夠了。”
付清歡有些無奈,隨即換了個話題,“剛才何源找你出去說了什麼?我看你回來後就一直不太高興。”
“我好不容易說服那群老東西,讓他當上丞相,他現在又說要辭官,這讓我如何高興得起來。”封隱臉上帶著不悅。
“為什麼要辭官?”付清歡有些詫異,何源的抱負,她一直都是清楚地,不然他也不會進京趕考要功名。
“他同我說,他答應過軒兒,只當他一人的臣子,”封隱冷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當不當這丞相,難道還輪得到他做主?何況我北陵又不是無人,不過一個酸腐儒生而已。”
付清歡知道封隱在說氣話,便也沒往這方面深談,兩個人又走了一會,來到了人群稀少一些的地方。
“蔣家就在那裡。”付清歡抬手指向一個村落,只見幾戶人家挨在一塊,只用竹籬圈出了自家的地,院子裡的茅蓬下搭著幾張桌椅,雖然不是用什麼名貴的木材所做,卻是勝在一個巧字。
屋子裡點了燈,付清歡推開竹籬門,走到屋子門口,房門未關,付清歡一進去便看到王瑾母女和蔣玉清父子坐在桌邊,桌上擺了糕點好瓜果,旁邊還有兩個大概是隔壁家跑來的小孩子,站在一邊討糕點吃。
宋氏和蔣大夫看到來人先是起身行禮,王瑾和蔣玉清隨後站了起來,對著兩人行禮示意。
付清歡原本想拉著玄武和晚晴一道坐下,但是這桌子本就不大,四個人坐剛剛好,六個人坐有些擠,八個人,那就怎麼也坐不下了。
兩個長者顯然對付清歡和封隱的到來感到受寵若驚,一個勁想要讓座,封隱自然是覺得理所當然,付清歡倒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六個人擠在了一塊,封隱氣場太大讓整個屋子的氛圍都有些變樣,幸好旁邊還有兩個鬧嚷嚷的小孩子,讓兩個長輩顯得沒那麼尷尬。
封隱先說明來意,隨後讓蔣玉清替付清歡號了脈。
“沒有什麼大礙,皇后只聞了一點,最多身體不適十天半個月,其餘的問題不會有。”蔣玉清說得肯定,另外幾個人隨即稍微鬆了口氣,但他隨即又說了一句,“但是少了一魄,人難免氣虛,而且人的魂魄若是不完整,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也更容易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