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書房,封隱抿著唇聽完屬下的彙報,隨後把手裡的茶杯擲在地上。
跪著的幾個人隨即顫慄了一下。
“下去。”封隱沒有大發雷霆,但是眼底醞釀的風暴卻讓望之凜然。
跪著的人裡有一個是衛勇,所以說話的膽子也比旁人大一些,“王爺,王妃是昨晚前半夜不見的,現在可能已經出了城。”
“她不會出城的,”封隱站起身,朝外走去,“我瞭解她,這裡還有她要顧及的人,她不可能就這麼出城。”
“那王爺的意思是?”衛勇看向封隱,他跟封隱的關係一直不錯,所以也不像別人那樣懼怕他,但是這會的封隱,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生畏的冷意。
“去把王家那對母女抓起來,”封隱淡淡道,“就說她們也參與了王家謀反的事情,皇上撤回了對她們的特赦。明日午時,將王家母女斬首示眾。”
衛勇心中一凜,隨後領命退下。
封隱走到門外,看到院中垂首長跪的兩人,微微低下了頭,“如果你們覺得跪在這裡就能讓她回來,那就繼續跪著。”
晚晴被封隱冰冷的話說得渾身輕顫,玄武卻是抬起頭,“王爺把我們兩個也綁了,和王家母女一同送往刑場吧。”
晚晴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身旁的玄武。
“王妃是重情重義之人。”玄武補充了一句。
封涼卻是冷笑,“那你的意思就是本王薄情寡義?”
玄武搖了搖頭。
“你替本王做過不少事,對本王也是忠誠到底,這件事並不是你的責任,所以你不用在這裡跪著,”封隱移開了目光,“語氣在這裡做無用功,不如想想那個帶走王妃的人究竟會是誰。普天之下,能有幾個人可以在你的眼皮底下,把王妃帶離王府。”
“玄武想過是顏玉卿,但是當晚顏玉卿明明與王爺在酒巷交戰,時間上說不過去。”
“也許他只是把王妃帶出去,然後再去找的蘇笑生,這樣子也未必不可以,只不過外面應該還會有一個接應的人。”封隱頓了頓,“讓朱聰在天策軍中留意著,昨晚有誰離開了營地。”
“諾。”
“青龍受了傷,你這些天先跟著我,”封隱把目光轉向瑟縮的晚晴,“至於你,回房等著你主子回來。”
晚晴如獲大赦,連忙向封隱磕了個頭隨後告退了。
玄武領命而去,封隱隔著空曠的院子,看到明月站在對面。
“王爺,”明月低著頭走到封隱跟前,“奴婢有話想跟您說。”
封隱抿著唇等她接下來的話。
“王爺既然願意為了王妃放過玄武和晚晴,便是希望能夠為自己留有餘地,既然如此,王爺為何不能放過王家母女?”明月把頭更低下了一些,“王爺要是用了這樣的方式,『逼』得王妃回頭,只怕王妃以後對王爺的成見更深,王爺和王妃之間的心結也更難解開。王爺為何不用讓王妃能夠接受的方式,讓王妃回來?”
“她既然鐵了心要離開,我用勸的又如何會奏效。”
“沒說用勸,”明月頓了頓,“奴婢看得出來,王妃是在乎王爺的,正是因為在乎,所以不能接受欺騙。既然如此,王爺為何不能憑藉王妃的這份在乎,讓王妃回心轉意呢?”
封隱沒有說話。
“王爺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明月說完,就直接跪在地上,朝著封隱重重磕了一頭,“王爺啊,倘若娘娘在天有靈,必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如今所為。”
“那是我父皇欠我的。”封隱的眉緊緊蹙起,“是我父皇對我下了蠱。”
“王爺知道顏妃娘娘生前對先帝說得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明月的聲音帶上了哽咽,“是顏妃乞求先帝,無論如何,不要讓王爺接近皇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