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之中,秦嘉愷滿臉暗紅的血跡,圓睜的雙目滿含憤怒與震驚,猙獰得讓人心裡發憷。
“將軍!”王陽大喊了一聲,雙膝著地,當即痛哭了起來。
付清歡在一旁愣愣地看著那張佈滿血跡的臉,頭腦頓時一片空白。
封涼抿了抿唇,上前伸手,試圖將秦嘉愷的眼皮合攏,卻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秦將軍這是死不瞑目啊,”劉能的嘆息聲有些發顫,“讓人去找找屍身吧,北陵路遙,秦將軍怕是沒辦法見到叛軍被殲的一幕了。”
“秦將軍真是信錯了人!”朱能怒道,“他應是想與那時政和談,不料卻遭此毒手,這口氣,天策軍怎能嚥下!帶我們突破兩關,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替秦將軍報仇!”
“替秦將軍報仇!”
“替秦將軍報仇!”
所有將士都悲憤地吶喊起來,天策軍在最短的時間內拔營待發,劉能派出去的人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秦嘉愷的屍體,眼看發兵在即,只得挑了個清靜的地方,挖了個土坑,把那裝著頭顱的盒子給埋了。
所有的副將和軍師陸續走到那個不起眼的小土堆前,跪下來磕了個頭。
付清歡抱著一群撿來的石子走過來,在那土堆周圍圍了一圈,“這樣好認一些,等班師之後,讓人把秦將軍的首級遷到他的故鄉吧。”
“這裡偶有風沙,這些石子不過幾天便會被塵土埋了,”封涼扛著一面書著“天”字的軍旗走到土堆旁,把旗子差了半尺深,“這樣比較合適。”
付清歡點了點頭,繞到土堆前面,剛要磕頭,一旁的王陽卻衝著她怒吼起來。
“都是你!你一直誣賴秦將軍懷有異心,他才會身首異處!秦將軍一腔赤忱,卻被你說成了一個叛徒!如今看他死得如此悽慘,你心裡是不是十分痛快!”王陽雖身為副將,但是為人隨和低調,所以在軍中一直以老好人著稱,誰都沒有料到王陽會忽然對付清歡發難。
付清歡眼看著距自己只有幾步遠的王陽衝了過來,眾人還沒做出反應,她已隨即稍一俯身,避開了王陽想要揪自己衣襟的手,見他又朝自己揮拳頭,隨即皺了皺眉,雙手捉住王陽的拳頭,反身抬腿,踢中了王陽的膝窩。
眾人剛回過神,便見到王陽已經被付清歡反抓著手,跪在了地上。
全場譁然。
王陽能夠當上副將,本領自然不弱,但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女人竟然在須臾之間,徒手製服了一名副將!
“我知道我誤會了秦將軍,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對我這般放肆。”付清歡冷冷說完,鬆開了王陽的手,衝著土堆跪了下來,重重地磕了個頭。
封涼也沉默地跟著磕了個頭。
所有目睹這一幕計程車兵在短暫的愕然之後,全都對著土堆跪了下來,後面計程車兵得到訊息,也同樣照做,兩萬天策軍齊齊跪在地上,哀悼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