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歡側首看他,語氣聽起來有些像抱不平,“你與隱王沒有交集,為什麼就這麼信不過他?”
“聽大將軍說的。”
“那也只是一面之詞,”付清歡撇了撇嘴,“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世人都說他是妖怪,那你也覺得他是妖怪了?”
封涼搖了搖頭,“其實有的事情,你也是偏信了隱王一人。”
付清歡吹頭看了看放在膝蓋上的手背,再無他言。
從她出城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不知道陵安城內境況如何。
天愈發地冷,每一個資歷深厚的北陵兵都承受過嚴寒的考驗,但這卻是他們第一次把同族視為敵人。
陵安城的戒備等級不斷加強,皇宮內早朝早已停了,書房裡的暖爐燒的正旺,封昊軒的心卻是一片寒涼。
宮門全部都被秦宗凱的人封了起來,外頭的臣子連個奏摺都遞不進來,這幾天也只有何源一直在左右陪著他。外頭的天『色』已經黑了,封昊軒也沒回寢宮。只是讓陪讀的何源在外間睡榻,自己在裡頭睡了一晚。
封昊軒已經多日沒有睡好,夜間聽到一點點動靜便會坐起身來,連燈都不讓熄。
何源倒也細心,偶爾聽到封昊軒一直不停地翻著身,便會走到裡間陪他說說話,兩人舉止甚密不若君臣,更像是摯友,或是兄弟。
這一次何源剛剛陪封昊軒說完話回到外間,便聽到一絲細小的動靜,心裡不覺一緊。如果是秦宗凱的人這個時候來,那來者多半不善、
御書房的大門被人打了開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光看那雙舉世無雙的藍眸,何源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王爺。”何源躬身行了個禮。
封隱把門重新關好,拉下蒙面的黑巾,“皇上呢?”
“在裡間休息。”
封隱隨即抬腳往裡間走,封昊軒卻已經穿了中衣走了進來,見到封隱,眼波微微一動。
“三皇叔。”
封隱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這個稱呼,腳步不覺微微一頓,而後上前行禮,“皇上受委屈了。”
“無妨,反正秦宗凱現在還不敢拿我怎麼樣,”封昊軒站在原地看著他,“皇叔現在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臣正是為此而來,”封隱頓了頓,“王妃於十四日前親往南疆,現在應該已經帶著天策軍在北上的路上,皇上稍安勿躁。要不了多久,天策軍就會抵達陵安,救皇上於水火之中。”
“天策軍?”封昊軒微微一愣,“那不是二皇叔的人嗎?”
“正是,陵安出了這樣的事情,天策軍自然要發兵救援。”
“那南疆怎麼辦。”
“皇上放心,臣在王妃臨行前給了王妃一個錦囊,只要王妃依臣之計,一定能找到雙全之法。”
“此去南疆路途遙遠,三皇叔就不擔心王妃嗎?”
“王妃足智多謀武藝不低,又是可信之人,一定能替皇上辦稱此事。”
封昊軒聞言更是深以為奇,“沒想到王妃還有這樣的能耐。”
“所以皇上可高枕無憂。”封隱說完往旁邊的矮凳瞥了一眼,上頭是成堆的奏摺,“保重龍體,度過此關。臣不宜久留於此,先行告退。”
封隱轉身要走,封昊軒卻又叫住了他。
“三皇叔,”封昊軒有些猶豫道,“朕先前不該懷疑你。”
“皇上所慮天經地義,沒有什麼應不應該的。”封隱回頭看了看他,“臣先告退。”
書房的門再度沒開啟,黑『色』的人影隨即沒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