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蕙心道:“你不是號稱天底下只有談文翡值得傾心麼,私下照舊什麼都來。”
顏青先紅了耳根,擺擺手,不再多語。
麻添姝也恍然大悟了,道:“難怪我一直聽著生疑,憑玉俞平,他們連名字都是相似的。”
這十足啟發了鬱蕙心。鬱蕙心醞釀片刻,又道:“對,俞平本來不叫俞平,是談憑玉把自己的名字顛倒後給了他。玉憑叫多了,我們都以為他叫俞平。其實是是玉憑——俞玉憑。”
麻添姝臉上莫名其妙暈上兩團紅,隱秘一笑,感嘆道:“哎呀,愛得真深!”
唯有她燦爛過了頭——兩個弟弟,一個發愣,一個支離破碎,她便著手安慰更可憐的一個:“霆君,聽勸,趁你和俞平還沒發生什麼,早早斷送念想吧。樞城好的男孩子也很多,姐姐幫你多留意。”
“我不相信。”
麻霆君伏著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臉埋進手掌間,喃喃道,“你們說得太玄乎,我不相信!”
麻添姝道:“你還和談憑玉打過架,忘了?現在好了,新仇舊怨,一應俱全。”
“唉,霆君,這回我真的懂你,可你簡直是虎口奪食。”顏青安慰道,“你和我顏青爭也就算了,我們吵一架還是兄弟,又不會真的一刀兩斷。你去和談憑玉爭,那是想出名想瘋了。”
麻霆君大抵是真的傷心,肩膀微微聳著,再抬頭時眼眶也紅了。若是那時天塌下來,他也沒有逃跑的心思,只想永遠哀哀地坐著。
顏青接下麻添姝遞來的蘋果,抵著刀口,掰成兩半,一半硬塞給麻霆君,道:“看見了,這位鬱二小姐號稱談憑玉的好朋友,談憑玉都要死了,居然笑嘻嘻地和我們討論去哪避暑。”
咬了口自己的蘋果,道:“談憑玉怎麼可能死?我看一點可能都沒有。”
麻添姝也道:“對,蕙心,從來沒見你哭過,你怎麼不哭?”
鬱蕙心被他們說得真有些欲哭無淚。顏青見起了效果,道:“蕙心,你是我們幾個裡唯一見過四爺的,你說四爺究竟什麼樣?否則等他來索命,我這位傻兄弟還在和俞平獻殷勤。”
又道:“四爺真是長尋人啟事那般?如是他還挺漂亮的,讓霆君去追求他算了。”
鬱蕙心搖搖頭,道:“那張畫像像三少爺談行一。”
談憑玉比他美多了,這話怎麼說得出口?鬱蕙心眼珠一轉:既然談憑玉都成談憑玉自己的情人了,再抹黑點也無妨。便道:“談憑玉毀容了,樣貌很恐怖。”
麻添姝道:“怎麼會毀容?”
鬱蕙心道:“五少爺當街遇刺,一命嗚呼。他也在場,臉被打爛了,命倒是還在。”
麻添姝道:“那麼,他心靈必然扭曲了。搶俞平來做情人,實際是填他自己的缺。”
“他們一家子都漂亮,唯獨他醜陋,換作誰會不扭曲?”
顏青贊成道,“我說難怪,談老爺變著法子補償他,傳家寶都要從談文翡手裡搶來給他。前幾年香島開發新區,那老頭最積極。新區有一片官方蓋章,取名‘憑玉區’。”
他說完再是一片嘩然,這幾人簇擁鬱蕙心,再度把談憑玉的事跡惡劣化。麻添姝又道:“霆君,算啦。”
麻霆君灰心喪氣,無助道:“你們說得太多了,給我些時間理一理。”
顏青道:“霆君,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去掛念俞平又何妨?我照樣當你是個君子。”
麻霆君推開他,下定決心般地說:“行了,別添亂。”
“你還喜歡俞平呢?”
“要我怎麼忘記?”
“偉大,偉大。四爺的牆角也敢撬。”顏青拍拍他,道,“我看出來了,凡是沾上俞平的人必然走向瘋魔。我好歹是你兄弟,至多口頭支援一番。”
喧鬧聲中,鬱蕙心心事重重。她抹黑談憑玉太厲害,日後還不知道他如何能夠化解;所幸顏青必然不會再去打攪談憑玉了,勉強將功抵過。避暑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她不想繼續參與他們的夜談,起身道:“幾點了?我該回家了。”
顏青挽留道:“你在我們家湊合一晚好了,怕什麼?”
麻添姝道:“你放人家走,蕙心臉上擦的珍珠霜要法國進口,我們家沒有。”
顏青笑道:“好嫂嫂,話裡話外好像我大哥忽視了你。我說他前陣子從南方回來,一定新發了財,明天去百貨公司轉一轉。”
麻霆君低落道:“我也該走了。”
顏青不肯放行,拽著他胡亂打的領帶,道:“鬱蕙心隨便,反正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你又不擦珍珠霜,必須明天天亮了再走。”
麻添姝也道:“霆君,你這副樣子,路都看不清。聽話,在姐姐這裡過一夜,明天我們一起送你。”
她想去收拾客臥,顏青不讓,硬拉著麻霆君去自己房間,邊走邊說:“我給你好好講一講,四爺究竟是怎麼成為四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