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現在婚服不急著做了,阿雲經常上山來,拉著狗蛋兒去山上摘撚子。
圓滾滾的撚子,不管是生吃還是泡酒都很好。
這個時候,山裡頭成熟的東西很多,有枸杞花椒八角。
一群人揹著背簍,拿著麻袋進山去。
山裡頭有山貨,水裡頭有也有魚蝦田螺。
一年四季閑暇時,大家有點功夫做吃的。
這個時候狗蛋兒原本是最開心的,這些事情原本是他跟謝非羽一起做的,但是現在謝非羽不在,阿雲顧及他的心情,這才天天來這裡陪著他。
文娟家裡遠,但也進了幾次山。
他們兩個還是讓狗蛋兒頗為欣慰。
期間黃婆又來了幾次,一次比一次急。
有一次撞上文娟阿雲他們,想讓文娟,阿雲幫著勸狗蛋兒。
黃婆道:“那現在我手上有好幾個貴公子看上了狗蛋兒,狗蛋兒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吊死在一棵樹上,那男人有什麼好的?把日子過得好了才是重要的,你現在家裡沒個男人,一天天悶悶不樂的,原本年紀就不小了,你之前那男人人家年紀那麼輕……”
“他幾歲?”狗蛋兒驟然打斷黃婆。
黃婆心中咯噔一下:“什、什麼幾歲?”
狗蛋兒就靜靜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終於黃婆扛不住了,撓著脖子道:“若我沒猜錯,他才十七,狗蛋兒啊,不是黃嬸說你,有一些不該攀的高枝不要攀……”
話沒說完,文娟道:“是誰叫他不要攀的,是謝非羽說的,還是誰?”
黃婆瑟縮了一下,低著頭不敢回答。
文娟道:“哼,一天天的,謝非羽若是不想讓他攀這個高枝,就讓他回來當面把話說清楚,我們狗蛋兒也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若謝非羽並沒有說這句話,那你自己就要掂量一下,你把他的夫郎介紹給了旁人,將來他回來會怎麼對你?”
“黃婆你自己跟他們交接了這麼久,難道就不知道這裡頭,誰的身份更尊貴一點?”
黃婆嘴唇嚇得發抖。
文娟跟狗蛋兒對視一眼,好像讓他們試探出來了什麼。
黃婆啞聲許久,終於道:“但你們門不當戶不對,終究沒有好結果。”
文娟道:“那也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跟你們有什麼關系?”
狗蛋兒死死扯著手帕,指尖攥得發白,竭力壓制住心裡頭的緊張,就看著黃婆。
黃婆抹了好幾把汗道:“你們這麼能說會道,我可說不過你們,你們自己掂量吧,我先走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文娟一把揪住了她的手:“別走啊,這裡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難道他是皇子還不成?”
錚地一下狗蛋兒心頭的某根弦斷了。
黃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可別亂說,這事能亂說的嗎?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她嚇得四處求神拜佛,根本就沒心回答問題了。
文娟道:“你若做錯了事,神佛都保佑不了你!還是老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自有判斷,到時候怪罪到你身上就少一些,不然以後他們複合,他在謝非羽耳邊吹兩句耳邊風,你看你頂不頂得住!”
黃婆手都劇烈抖起來,嘴巴抖了好久,張著口一直要說話,卻說不出口,最後只說了句:“……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這些人位高權重不是咱們平民百姓惹得起的,今日話盡於此,我不能再多說了!我會被株連九族的呀!”
哇哇哭著就跑了。
謝是皇姓,又什麼株連九族。
屋子裡三個人陷入沉思,文娟率先打破沉默:“謝確實是皇姓,但天底下姓謝的多如毫毛,不會這麼巧的吧?大抵是忽悠她的,怎麼可能亂說句話,就株連九族這般嚴重了?”
“咱們皇帝現在清明得很,不會做這種事。聽說之前還有個大儒辱罵他許久,他都笑笑,雖然過後將人流放了,但沒幾年又允許他回京了。”
“天下誰不說這是難得的好皇帝,株連九族什麼的定是旁人忽悠她這個沒什麼見識的媒婆。”
狗蛋兒勉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