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隻牛犢子喜歡被捆在一個地方,哪裡都不能去,剛剛跑出來又立刻回去坐牢,它還沒這麼傻。
狗蛋兒拔草拔慣了也沒有什麼,嫩綠的小草從被松過的土地上拔起來,莫名還挺輕松愜意。
花生苗兒都還沒長出多少,這草就比它們高了,嫩綠嫩綠的滿地都是。
再讓它長幾天就能蓋過花生,生長力實在太旺盛了。
打草比拔秧苗輕松,沒有秧苗那般高,揪著根部一拔,整個根須都出來了,抖抖泥土攥手裡,存多了要麼丟到簸箕裡,要麼直接丟到田埂上,離田埂遠就丟到簸箕裡,到時候曬幹回填在地裡面,又或者拿來當草來燒,都可以。
拔草根一定要拔幹淨,可不能懶懶散散,揪著草上頭就拔一點點,一定要將草根全部拔出來,不然它容易長,又得白費一趟功夫。
雖說沒有草根它也會再長,但得花久些時候,留著草根在第二天它就能給你長出來。
一壟地有點寬,手夠不到就要稍稍踩在壟上,不能踩太用力,不然地都踩實了。
種花生為何要松地立壟,不就圖地松花生好長麼。
狗蛋兒看著謝非羽,時不時忍不住笑,再高大威猛的男人也要撅著個大腚彎腰在這裡拔草。
謝非羽拔得認真,看他笑,忍不住也笑:“笑什麼?”
說話間,手裡的一大把草丟到旁邊的簸箕上。
除完草回頭看,除過草的地方都幹爽了許多,看著很舒心。
但蹲久了實在是累,腿也累腳也麻,狗蛋兒回去搬了兩個小板凳過來坐著在那裡拔。
要是再來壺茶,就不像在拔草幹農活了。
兩人各在一壟地的一邊,手長一些可以夠到狗蛋兒夠不到的地方。
旁邊挑糞出田的人看到他們坐在田壟裡頭拔草,都要停下來說笑兩句:“拔草啊,你家這花生長得好呀,都長出來了!”
離得不算近,但也要大著嗓門說兩句,村裡人大家嗓門都呈亮。
隔這麼久遠喊話,狗蛋兒都不好意思,站了起來,紅著臉把音量提上去:“嗯,出田淋菜啊。”
就這麼說,沒旁的了。
跟村子裡人打好交道的好處很多,他知道,以前都不好意思,現在雖然也不好意思,但終於是敢大著聲音跟人說話了。
謝非羽見他這一副認真的表情,覺得好笑。
等人走後,狗蛋兒坐下來,不好意思地笑道:“笑什麼?”
謝非羽笑道:“沒什麼,挺好的。”
真挺好的,看小夫郎漸漸變得開朗,就覺得很好。
狗蛋兒嘴角也是笑,垂下眼眸,連拔草都覺得很開心。
偶爾也在聊天說話,但手腳上的功夫半點沒含糊。
一壟地完了又換一壟地,累了起來看看大灰。
就這麼會功夫,大灰已經看著秧苗出神了。
看它那樣子就知道是個會吃秧苗的。
狗蛋兒佯怒拍了拍它腦袋,它回過神來立刻蹦蹦跳跳,假裝沒有對秧苗虎視眈眈。
之前插禾的時候,有些人家的秧苗長得太長,把禾苗頭部擰了一些,狗蛋兒撿來喂給它吃了,狗蛋兒吃的真香,現在又開始惦記了。
狗蛋兒扯扯它耳朵,又拍拍它腦袋,三申五令:“不可以不可以!”
它活蹦亂跳,看著純良無害,身上毛茸茸的,摸起來很舒服。
它還會張開嘴笑,給它吃些瓜果就更開心了,蹦起來打滾用頭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