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羽放下扁擔,擼了擼旁邊的小貓,捲起褲腳下田。
小貓母雞蹲蹲在簸箕上,很不滿意地沖他喵喵兩聲。
狗蛋兒撥秧苗的時候,它就不停地喵了,小嘴巴子碎得很。
七隻狗子在田間奔騰很開心,主人忙著幹活沒理它,它自己怕髒了腳又不想走路,就蹲在那裡沖狗蛋兒喵喵喵,想要主人多看它幾眼。
狗蛋兒一手泥哪裡能給它摸頭,只能沖它笑一笑繼續撥秧。
謝非羽拿了另外一個小凳子坐在狗蛋兒旁邊,先跟著拔一下秧苗。
狗蛋兒手把把教他拔,手指勾住一根秧苗的根部就著泥土,將它所有根須拔出來。
帶著泥土全須全尾的秧苗是最好存活的。
謝非羽手被小夫郎的手碰著,有一陣心猿意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應些什麼。
剛剛淋完菜有些熱,現在越發覺得熱了,立刻將手抽掉,聲音沙啞道:“嗯,知道了。”
他先一根一根地拔,平時拔草都是往上提力,拔秧苗得平移用力。
拔野草的時候往上提力也是可以將草所有的根須拔出來,甚至草還是完好無損的。
但秧苗是不可以如此撥的,秧苗撒種時比較密,根須都糾纏在一起。
不像他們拔野草時,隔幾天就去拔一趟,入土不深,好拔。
謝非羽拔了一根,根須都帶著,秧苗也是好的,偏頭看向狗蛋兒:“是吧?”
狗蛋兒笑著點頭,伸手過來,還要再跟他說道說道,謝非羽忙抽回手:“我會了。”
小夫郎嘴巴跟旁邊小貓咪一樣,有點碎,之前在菜地花生地裡一起拔草的時候,不知道說多少次了,野草要怎麼拔,秧苗又要怎麼拔。
叫他模仿許多次了。
狗蛋兒看他不想聽,悶悶地轉過去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了,時不時還轉頭過來看一眼男人,他真的看不懂這個男人明明對他很好,但是就是好像在疏遠他!
旁邊小富貴叫得慘,狗蛋兒心中也難受,伸長手臂去抱小貓,富貴自己就會避開狗蛋兒手上的泥,踩到狗蛋兒手臂上,鑽到了他懷裡,這才止住了叫聲。
狗蛋兒低著頭輕輕蹭蹭小貓的臉蛋,這才好受了些。
偏頭看到男人在看著自己笑,莫名想咬他。
但是見男人不停看自己笑,狗蛋兒心髒軟了大半截,沖男人笑了笑。
隔壁田大嬸拿著平口耙子平整田地,站著歇口氣的功夫,看他們互相看著對方沒動了,不由好笑:“你們什麼時候要小孩啊?”
狗蛋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大嬸笑道:“唉喲,我看你們感情這麼好,趁年輕早點抱大胖小子也好呀!”
旁邊好多田地的人聽到了都在哈哈笑:“是啊,我看他們感情是真好,一直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的,哎喲!”
狗蛋兒臉蛋瞬間燒起來,悄悄地瞥了一眼男人,男人竟然也在笑,笑聲低沉響在旁邊,狗蛋兒耳根有些癢,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耳朵。
謝非羽卻回了那些大嬸婆媳的話:“不急,再等些日子。”
大家又笑起來,狗蛋兒恨不得將自己埋在縫裡,太羞恥了,心中又莫名開心,像漣漪一樣蕩起來,原來他也是要過打算的。
大嬸道:“哈哈,是啊,不急,現在正農忙呢。”
“那倒不是。”謝非羽道,同時伸過手來。
狗蛋兒捲起一截衣袖的手臂被他掐了掐,細白的手腕上是一道泥痕:“我夫郎身子不好再養養。”
狗蛋兒曬太陽的地方黑,沒曬到太陽的地方卻是雪白細膩的。
狗蛋兒愣愣地眨眨眼睛,被他掐過的地方留下一道泥跡,冰涼之中裹著男人溫熱的指腹,讓他渾身都燒起來,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他說什麼讓自己再養養?所以養好了就……就可以了嗎?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有錢嗎?就養小孩,窮得叮當響,那破木屋隨時要塌,還敢養小孩,呵!到時候屋塌了,一屋子砸死就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