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兒沖她笑了笑,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這個時候來找茬,不然以後都見不著了。
這婦人一看這兩人是一起來的,非常識趣,默默地跟將剛挖的田埂又填了回去,壘得結結實實整整齊齊。
兩人在空心菜地裡忙活了好一陣,這才回去去繼續鋤地,六文錢一斤的空心菜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這時候雲霧散開太陽從厚厚的雲層裡穿出來,灑下一點點光芒。
狗蛋兒趕緊戴好鬥笠,旁邊高大的漢子也老老實實的戴著鬥笠。
村中的老人說,這個時候的太陽最是熱毒。
雖然熱毒是什麼也不知道,但還是戴著好。
他們的狗跟牛在寬闊的田野裡開心地撒腿亂跑。狗蛋兒是有些擔心它們踩到人家菜地的,不過這個季節菜不是很多了,大多都是待開墾的地,這些地隨便亂踩沒關系。
但是看到它們跑到人家壟地上,謝非羽還是大聲喝止,一開始就給它們上好規矩。
稻田裡,謝非羽已經將地翻一片了,就差那一條被潑的糞路,過兩天再搞也沒關系。
現在他們得將泥地給翻出來,放水入田,將翻起來的土鋤松踩碎,稻草梗更是要踩進泥裡去。
他們圈了田地一角,先拌成泥濘地,到時候撒谷種,可別耽誤撒秧。
大家都在旁邊鋤地幹活,一幹就是一天,累了免不了直起腰來扯兩句閑話。
之前跟他們說話的大嬸說:“我怎麼沒見過你家男人,是哪裡人呀?”
狗蛋兒不知道怎麼說,就含糊其辭:“他剛過來的。”
“哦,我就說嘛,眼生,他上門啊?”
這位大嬸真的話多,當然,所有人都話多,也很好奇,一聽他們的話,都閉上了嘴悄悄豎起耳朵,狗蛋兒尷尬的應嗯。
大嬸又問:“那你男人叫什麼啊,我知道你叫狗蛋,不知道他叫什麼?”
狗蛋兒幽怨地瞥了一眼旁邊笑著喝水的男人,看他笑得那麼開心,狗蛋兒眼珠子一轉使上壞來:“他叫牛蠻子。”
“咳咳咳……”正含笑喝水的謝非羽被嗆了個半死。
不過他的戶籍上就是寫的牛蠻子,他也沒話可說,只是這個名字從夫郎的口中說出來,跟寫在紙上,感覺完全不一樣。
大嬸說:“牛蠻子呀?這名字好呀,長的也挺壯的,哎呦,去哪裡找這麼高大健壯的男人,果然是名字取的好!”
鄉下就喜歡取賤名,盼自己的娃好養活。
阿狗阿牛之類的名字是最多的。
謝非羽喝完水將葫蘆塞到狗蛋兒手中,後者一直不敢拿眼睛看他,低頭悶聲喝水。
正巧大嬸她孫子提了粉蕉與粥出來給阿婆吃,大嬸就叫小孩喊人,喊牛叔狗叔,還叫他給牛叔狗叔送些香蕉過去。
狗蛋兒臉蛋瞬間燒的紅了,這一次到他嗆著了,謝非羽好笑的幫他撫著背。
那娃兒不認識他們,臉蛋紅撲撲的,乖乖的聽阿婆的話,拿著粉蕉過來遞給他們倆,小聲的喊牛叔狗叔。
謝非羽一接過粉蕉,他立刻就跑了。
這粉蕉小小一個,跟芭蕉以及香蕉都不是一個品種,家裡山地種一點落了肥就能長許多,在樹上長成一吊,不需等它長熟,割下來用稻草將它堆熟。
不然在樹上熟,一天被人摘一個就沒了。
鄉下自己種的果子不值錢,就圖一年四季有個零嘴吃。
狗蛋兒跟謝非羽一人剝了一個吃,香香糯糯,粉粉甜甜,有一股獨特的香味。
但兩口就沒了,實在太小了些。
狗蛋兒吃到好吃的,眼睛亮了亮,這個香香的小粉蕉他好喜歡吃。
對方一共給了他們四個,另有謝非羽吃了一個,剩下三個都給狗蛋兒,還湊到他耳邊說:“你若喜歡,我們也種一些,咱們那塊荒地不是有些不能平整嗎,到時候各處種一些果樹。”
狗蛋兒點點頭,那是最好不過了,種果樹還能解解饞,其他人家多多少少都種果樹的,就他們沒種。
以後一年四季也有個水果吃了,想想就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