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說他貪嘴,別人做得,他做不得。
他就咬牙堅持,最後結果是好幾次在地裡頭暈過去。
如今這種情況被他完美解決了,養母去世後,他嘴饞,買了塊飴糖,也不一次吃完,偶爾嘗嘗又放回幹淨的布裡。
朝早幹活累了吮一吮,整個人都舒服許多,真是頂好的東西!
自那之後,他隔幾日就給自己買塊飴糖,又解了嘴饞又能好好幹活。
想到快過年了,狗蛋兒狠狠心,將一整塊飴糖吃完了,往日他得晾幹了再放回布裡的。
不過今天會有開心的事發生,而且要過年了!
一塊飴糖吃完了,再稍稍歇息片刻,終於緩過勁來,狗蛋兒又趕緊潑水淋菜,不然等會天色亮了,大家就該出門淋菜了。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
淋完菜,他抹了一把汗,看著自己的菜地,好生欣慰。
他將菜地伺候的非常好,一片青綠,沒有黃葉子,沒有蟲害,長勢頗好。
誰見了都要誇一句,這菜地是真好。
只可惜菜地養的好,他自己卻沒將自己養好,面黃肌瘦,一推就倒的樣子。
他一個未婚的哥兒,沒有婆母蹉跎,也沒有後娘使喚,還很勤快,按理說應該過的好,但他就是一副沒飯吃的樣子。
狗蛋兒摘了兩大桶菜,又摘了滿滿一箕牛皮菜當豬草,趕緊挑到渠邊去洗。
僅是早晨忙一陣菜地是不夠的,晚上還要再挑一擔糞出來。
但他現在得趕著先回去了,不然要遇到人。
冬天溝渠水淺,只有大家常去的地方會用木板大石擋水,這才水滿些,也只有這些地方能洗菜洗衣服。
狗蛋兒脫了草鞋,捲起褲腳,腳尖先探探水,凍得他嘶一聲,一咬牙,狠心的踩進了水裡,還好水位不是很高,僅僅沒過膝蓋。
他先洗了桶跟簸箕再洗菜,這一趟就是隨便洗洗,將菜上的泥土沖洗去就行,他洗得很快,放在簸箕上滴水。
之後又將髒衣服倒在大石頭上,放上幾片翠綠的葉子,用力搓洗,不久這葉子就被搓出泡沫,髒衣服不但好洗很多,還會殘留一點香香的味道。
村子裡的人叫這種葉子為皂葉,狗蛋兒每次上山都要摘一些,之前摘的快用完了,這兩天就要上山摘,不過今日是沒空的。
想到此處,他臉蛋微微一紅,手腳更麻利了些,趕緊忙完活,回去好好做些好吃的,靜待好事。
冬天衣服厚重,很能吸水,他力氣不大,不能將水完全擰幹,就將扁擔洗幹淨,架在渠上。
先洗厚衣服,再洗薄衣服,洗完的衣服放在扁擔上瀝水,等所有衣服洗完,厚衣服上的水瀝得差不多了。
這時再擔回去就沒那麼沉。
等他將最後一件衣服擰幹,田梗上迎來了早出的婦人夫郎,有好幾個,嗓門挺大地聊著天。
此時晨曦剛剛破開雲霧,一個黑壯的婦人看到狗蛋兒便喊道:“起這麼早啊狗蛋兒。”
狗蛋兒紅著臉點了點頭,將衣服裝回桶裡,扁擔一邊挑衣服一邊挑菜,糞桶分在兩頭,挑起擔子趕緊走了。
看著他背影,方才還笑盈盈的婦人啐了聲:“幾腳踹不出個屁來的,悶葫蘆似的,見人也不叫,就知道點頭嗯嗯嗯,蒼蠅似的,誰聽得到?如此不敬長輩,當自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啊!我看他嫁出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