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他躬身捂著腿,“是你先動手的啊,別怪我不客……”
“氣”字未落,又是一腳,重重踢在他另一隻腿上,失去平衡的蔥杆兒當場關節折,給人行了個大禮。
“就這個意思。”祝池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楊聰試圖站起來反擊,誰料對方閃電般繞到他身後,牢牢鉗住胳膊,別到後面,正欲撲騰的手掙紮幾下便徹底卸勁。
用不著宋時幫忙,一個人足矣。
“第一腳是給你面前這位踢的,籃球場上你惡意傷人,還沒給人道過歉。”祝池說,“第二腳是幫我兄弟踢的,考場上你目中無人,囂張的氣焰差點兒影響他考試,你也欠他一個道歉。至於這第三腳——”他頓了頓,音量也拔高了些。
“是給我自己踢的。擋我路、偷我練習冊、關我小黑屋,接二連三搞小動作,是以為我好欺負麼?”祝池聲音徹底冷下來,“道歉晚了,我不缺那句廉價的對不起。既然做了錯事,那就得接受懲罰。”
他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今天下手算輕的,如果覺得不得勁兒,下次,你不妨再試試。”
楊聰只知道面前這位學生會會長是個不好惹的硬骨頭,上次在他身上吃過虧,現在腿傷才剛好。
哪曾想這位看起來溫良無害的轉學生更不好惹,梆硬,踢到他算是踢到了鋼板。
倒黴、晦氣,看來這幫子人以後得繞道走。
“那什麼蔥,”楊聰愣了一愣,比起剛剛三腳短短四字傷害性簡直降維,可侮辱性卻極強,祝池指了指門口的一堆書,“你昨天弄的,記得整理放好。”
“我……”沒等他解釋二人便拐了出去,門啪嗒一聲合上。
我操,倒了個大黴。
楊聰暗罵。
貓拉屎怎麼也要他擦屁股。
祝池本來沒打算去理會這根蔥,他的時間寶貴、精力有限,花功夫在這些不相幹的人或事上不值當。就比如今天,他明明可以在教室刷完一套數學選擇或者做一篇語文閱讀,畢竟那傻逼每次做的傻逼事都沒給他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
只是他沒想到,楊聰專挑軟柿子捏,他的目標不是宋時,反而是他。
這下性質徹底不同,不是簡單的惡作劇,是校園霸淩,一點也不誇張。
而他有必要澄清一點:他不是孤立無援的轉校生,也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受氣包。就算沒有靠山,就憑他,做自己的靠山足矣。
只是他有些疑惑,怎麼都是好學生,楊聰之後就不敢惹宋時了呢?僅僅因為上回籃球場楊聰自己坑了自己,把宋時當瘟神麼?
祝池偏身,盯著對方上下打量。
“看什麼?”宋時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開視線,指尖不自然地在眼皮上颳了下。
面前這張臉確實極具迷惑性,臉上幾乎沒有一處弧線,下頜稜角分明,鼻樑高挺,眉骨突出,就連深邃的眼角也是銳利的,不笑時每個五官都透著鋒芒。像閃著寒光的刀刃,就差把“危險勿近”寫臉上。
嚯,不當校霸可惜了。
“我看你……唉,沒什麼。”祝池嘖了聲,把話硬生生吞回去。
宋時不信,這表情一看就不像是沒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祝池搖頭:“沒啊。”
宋時:“那你對著我臉發什麼呆,被我帥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