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給他整不會了,其它人同樣不知所措。
賀景陽見狀來了句:“哥們兒,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閑得沒事打你幹嘛。”
不知是被賀景陽的話還是那人沒頭沒腦的反應逗笑了,宋時肩膀顫了兩下,他笑著對那人說:“我打球不打人,你要是覺得不服的話,咱們拿出實力,再比試比試怎麼樣?”
寒氣在上揚的嘴角中不知不覺溜走,那人鬆了口氣,“可……可以啊,好說,好說。”
一群人重新回到球場,沒打兩分鐘,不知從哪兒沖出來個人,好好的球打著又被硬生生叫停了。
“臭小子,野這兒來了,以為有你舅舅這個保護傘,我就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男人快步走過去,揪出其中的紅毛,二話不說拎著耳朵往外拖。
“疼疼疼~”年成勁兒沒他爸大,掙紮半天也沒能脫身,“年餘,你就只會這一招是麼?”
男人咬著牙說:“這一招就夠治你的了,你說說看,上學日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年成:“爸,今天週六誒。”
男人語氣狠厲了些:“當我是傻子,你們學校明明是周天放假!說說看這都第幾次了,你們班主任現在都懶得給我打電話了!”
“看看你成天都跟些什麼人在混!”男人指著球場上的一圈人,一個也沒放過,祝池、宋時、賀景陽仨愣了一愣。
“好的不學光學壞的了,逃課、染發、抽煙喝酒……還有那個遊戲廳、網咖,隔三差五往那兒跑。要麼就報你舅舅的名往小學鑽,說是來打球的,實際找個空教室偷著在裡面打遊戲,你這樣子搞下去,要是被人家家長舉報了,沒準兒會撤你舅舅校長的職!”
“那個……”年成剛要說什麼,就又被他老爹給堵了嘴。
旁邊一堆人看著,年餘也絲毫不給兒子留面子,更不給他回嘴的機會。
“我花了多大勁兒把你弄來城裡念高中,你有好好上過一天學嗎?我看你心思壓根不在學習上!”年餘說累了,手也終於卸了勁兒,“我看就應該把你送回小河村,至少那裡沒網咖,沒遊戲廳,你還能稍微消停點兒!”
說到這裡,年成終於忍不住了,他逮著機會掙脫他爸的控制,退出兩米,轉身朝他爸吼過去:“對,我就是不喜歡學習,也不喜歡這裡的學校!你最好把我送回去,把奶奶也一併送回去!”
其它人看呆了,剛年成他爸教訓他的時候還有人想去勸,這會兒年成一嗓子徹底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午後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塑膠地面,這出父子大戲的走向愈發讓人捉摸不透。
年餘橫著眉毛,似乎不理解,“你奶奶糊塗就算了,你怎麼也跟著胡鬧!你看你奶奶的身體狀況適合一個人住村裡嗎?要是再摔著了怎麼辦?”
年成不服氣道:“那也總比天天悶在屋子裡強!”
年餘噎了下,嘆口氣又說:“不說你奶奶了,先說說你,你回村幹什麼?這兒悶著你了嗎?”
年成梗著脖子道:“學校悶得慌。”
年餘:“……”
“那你想幹什麼?該學習的年紀不好好學習,你說你以後有什麼出路?”
這話好熟悉,賀景陽彷彿從柳琴口中也聽到過類似的話。寧想當然不會這樣說,她只會說:連前十都考不進,以後是想像我們一樣辛苦嗎?
祝池第一次直觀感受到——原來天下很多父母都有著一樣的口頭禪,共享一套育兒經。
沉默半晌,年成捏著拳頭說:“我早想好了,我以後要回小河村種地。”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年餘氣得差點當場昏厥。
“我說我以後要回村種地。”他重複一遍,目光堅定,聽口氣不像是在開玩笑。
“之前小河村的地都是劃成小塊,分給挨家挨戶自己經營,但再過十年八年,老人們都幹不動了,就沒人種地了。就是現在村裡每年都能多出來不少荒地呢。”年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