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正宗的面色並不是很好看,看了小廝一眼,小廝往牢役的手裡塞了幾個錢,牢役得了好處,往後面走了幾步。
“夫君,夫君……”縮在角落裡的王氏聽到聲音,一睜開眼睛見到來人,眼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從地上站了起來,三兩步的跑了過去,兩手抓著牢門,想要伸手去抓外面的男人,哀求道:“夫君,夫君,救我出去啊,我不要呆在這裡……你救我出去……”
喬正宗看著王氏的眼裡有些複雜,他上前一步,看著一夜之間就老了十歲的妻子,問道:“當年雪兒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什麼?”王氏一聽,面上有片刻的錯愕和驚慌,只不過她很快的就掩飾過去了,連忙的搖頭否認道:“她當年不是生孩子難産死的嗎?關我什麼事?我什麼都不知道。”
喬正宗目光凝視著王氏,他們夫妻十幾年,同床共枕十幾年,他並非對王氏全然不瞭解。就是因為瞭解,所以他對王氏面上的一丁點的變化就看出來了。
“真的與你無關?”喬正宗目光複雜的看著王氏,沉聲問道,“你可知你這一次為何會被抓到牢裡來?”
“為,為何?”王氏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何她會被抓到這裡來,難道是因為那個死了的女人?她當年做那件事的時候已經處理得一幹二淨,怎麼可能會留下把柄下來?不,絕對不會,不會是那件事。
喬正宗看著妻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是頤哥兒狀告你,害死了他親娘。”
“什麼?”王氏簡直不敢相信,是那個小畜生!
早知道當年她就不應該攔著,讓夫君摔死那個小畜生,就不會到現在給她弄出這麼多事來了。果然那個女人和她生的兒子生來就是克她的!王氏搖頭哭訴道:“我不知道,夫君,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快帶我出去,我不想再呆在這裡。”
她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裡了,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我不能帶你出去,我沒有權利帶你出去。”喬正宗知道妻子並沒有與他說實話,從妻子的表情他就看出了,當年愛妾的死十之八九是與妻子王氏有關。
他的雪兒……
腦子裡閃過愛妾帶笑的面容,男人的眼裡閃過一絲懷念,他有多愛自己心愛的女子,心裡就有多恨王氏,王氏最不該做的,就是害死了他心愛的雪兒。
“什麼?你不能,為何你不能?”王氏抬頭看著她的夫君,面上帶著急切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當年那個女人的死與我有關?她是自己生孩子難産死的,與我何幹?”
“夫君,你想想嵐兒和慧姐兒啊,嵐兒還要參加科考做官的,慧姐兒正在說人家……”王氏說到了一雙兒女,兒子喬明嵐才是他們喬家的希望,王氏狡辯道:“夫君,我是被冤枉的啊,那個小畜生如今是明王妃,他有權有勢,他要冤枉我何其容易?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她恨啊,她當時為何要推那個小畜生出去,才讓那個小畜生有了權勢後,回頭來對付她!
王氏一手抓著父君的衣服,兩個人的眼睛相對,王氏問道:“夫君,你想過沒有,萬一我出了什麼事,嵐兒和慧姐兒,還有夫君你,咱們喬家要怎麼辦?”
對,那女人就是生孩子死的,與她何幹?她絕對不能承認那個女人的死與她有關,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誰能有證據證明那件事是與她有關的?
哪怕就算她真的弄死了一個小妾,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小妾,死了就死了!
喬正宗看著妻子的眼裡燃起了怒火,一把揮開妻子抓著他的手,咬牙問道:“你還敢說,你還敢說!”
王氏摔倒在地上,往前爬了一步,想要去抓外面的父君的衣服,喬正宗往後退了一步,冷眼看著王氏。王氏趴在地上跪求道:“夫君,你想我出去,你帶我出去……我真的不想再待在這裡了。”
喬正宗看著王氏的眼裡全然是陌生,就像是從未認識過王氏那樣。
站在不遠處的牢役見時候差不多了,走過來說道:“喬大人,您看,這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要出去了?您也別讓小的們為難……您改日再來?”
“我走了,我讓人給你送了些吃食和衣服過來,你將就吃點吧。”喬正宗往後面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小廝明白了過來,提著食盒上前,把食盒裡面的吃食拿出來,放到牢房裡面去。
收回目光,喬正宗抬抬手,讓前面的牢役領路。
“我不要吃,我不要吃……別走,夫君,別走……”王氏趴在牢房前,伸手想要去抓離開的人,奈何人越走越遠,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別走,別走……帶我出去……”
在書院讀書的喬明嵐聽說家裡出了事,同先生請了假,就往家裡趕了回去,一回到家中就聽說親娘讓官差帶走,關到牢裡去了。喬明嵐去找了他爹,開口就問:“父親,為何官府的人會把阿孃帶走,阿孃是做錯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