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不想讓戶鴻哲養你呢?”顏蓁覺得戶鴻哲那麼喜歡小動物,肯定是要把白小綿寵上天的。
白小綿瑟瑟發抖,眼圈馬上紅了:“因為俺娘說……山下的人,最喜歡吃的就是俺這種,又白又嫩的小兔子,所以俺從來沒有下過山……”
顏蓁:“……”
“那為什麼現在又下山了呢?”顏蓁扶額。
“因為俺娘說,俺都幾十歲了,還娶不了老婆……年輕的母兔都在外面,瞧不上俺這種鄉巴佬……”
顏蓁不知道說啥好:“這個,可能性確實有點大,不過還是看緣分?”
“俺,俺其實來了這邊,也什麼都不懂,就偷偷躲在戶先生的家裡……”
敢情戶鴻哲心心念唸的小兔子,其實每天就住在他家!顏蓁記得戶鴻哲家裡是複式公寓,房子很大,住的人又少,白小綿要是偷偷躲在哪兒,確實很難被發現。
一切都說得通。
“他家有好多書,”白小綿摸摸頭,笑嘻嘻說,“俺。看了很多,所以大概知道一點這邊的情況了。”
顏蓁又問:“那你怎麼會來這邊呢?”
“戶先生每天都不在家,俺覺得自己太孤單了……”
顏蓁現在滿腦子都是“俺,俺,俺”,整個人都不太好,委婉地說:“其實我覺得,如果你想吸引母兔子的注意,得先改一下你的自稱。”
“嗯?”白小綿一臉懵懂,“這樣嗎?”
顏蓁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把自己的資訊托出:戶鴻哲的朋友,會點兒法術,能看見兔妖。
他並不喜歡把自己結緣師的身份掛在嘴邊,感覺很容易惹來麻煩。
如果又被蠻不講理的妖怪纏上,他就頭疼了。
白小綿一臉膜拜地看著他:“原來是位道長大人。”
“不敢當,不敢當,”顏蓁虛榮心作祟,有點高興,但是更多的是慚愧,“只會一點點,勉強能夠自保。”
白小綿繼續膜拜:“那也很厲害了!”
任何人都不會討厭對自己有崇拜心理的人,顏蓁也不例外。他甚至開始為白小綿考慮:“那你現在就繼續這樣下去嗎?躲在戶鴻哲家裡,然後也不敢和他見面?”
白小綿苦著臉:“俺……我看見他們吃竹鼠。”
“啊……”顏蓁心想,吃竹鼠怎麼了,又不是吃兔子,難道兔子和竹鼠關系這麼好,會有唇亡齒寒的感覺嗎?
“他們說那隻竹鼠膽子太小了,遲早有一天也會被嚇死,還不如吃掉算了。”
顏蓁:“額。”
白小綿捂住嘴,眼泛起委屈的淚光:“俺膽子就很小。”
顏蓁:“……”這是造的什麼孽喲。
“不是這樣的,”顏蓁解釋說,“戶鴻哲很喜歡兔子,他覺得兔子很漂亮,不會……”
“很漂亮,”白小綿繼續委屈噠噠,“他們吃竹鼠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顏蓁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了。
“戶鴻哲不會吃兔子的,”顏蓁說,“你相信我,他如果要吃你,見到你第一面就肯定想吃你了,還會留你到現在嗎?”
白小綿想了想:“也是。”
至於戶鴻哲到底怎麼救的白小綿,他倒是毫無印象了,可能小戶原本也沒和他詳細講過。
白小綿給出的本是,那天他剛下山,身上的盤纏就被人騙了。他哭唧唧想回山裡去,又想起來他娘說過他敢回去就把他騸了,又哭唧唧跑去了山腳。
他白小綿活了幾十歲,此前的每一天都在不求上進吃草曬太陽,和還沒成精的小野兔玩相撲,哪兒經歷過這種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