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先給你講講項玉孿吧。”顏韻藍說,“這個人在聯盟,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聯盟。顏蓁恍然大悟,他是在聯盟的論壇上看見過這個名字,因為姓氏和名字都不常見,所以他的印象深刻了一點。
“這個人也是驅魔師?”還被調職去了h大,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評價h市這塊風水寶地。
“是驅魔師,他的絕招,是操控草木。不過這不是他最出名的地方,和老不死的說的一樣,他這個人居無定所,而且行為孟浪,聯盟的人覺得他最不可思議的一點,就是他明明失了一魄,依然能單挑強敵。”
“失了一魄……”顏蓁不太明白,“魂魄嗎?沒了魂魄,那還怎麼活著?”
“人分魂魄,”顏韻藍說,“魂在,性命則無憂,魄缺了一項,表面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太大區別,但是總歸會少些東西。聯盟裡都是流傳,他少了哪一魄,沒多少人知道,只是大家都說,他這個人無情無欲,克父克母,天煞孤星,這輩子註定要矜寡一生。”
這未免就太狠了。顏蓁忍不住問:“為什麼會這樣?”
“我猜是少了‘天沖’,這一魄和‘靈慧’共同主宰人的情六慾和智慧,缺了天沖,喜怒哀樂就會變化無常,或者根本不知道悲喜是什麼東西,整日裡渾渾噩噩,人也會分外無情。”
“有點可憐。”顏蓁說。
“誰說不是呢。”水燒開了,顏韻藍拿起茶壺斟了兩大杯,把茶包放進去,輕輕晃動兩下,“這不,十歲了還打著光棍,平時也沒什麼朋友……”
顏蓁看著遞到自己上的茶水,遲疑著說:“媽,現在是下午點了。”
“嗯,怎麼了。”顏韻藍抿了口茶水,“有點燙,這茶也不怎麼好,嗯,不好喝,將就一下吧。你很困了不是麼,提提神。”
“現在喝茶是提神了,晚上還要不要睡覺了?”
“今天晚上還想著睡覺?”顏韻藍笑了一聲,多年來待在聯盟,現在猛地辭職了,她還是忍不住犯職業病,看見有作亂的妖魔鬼怪能抓就興奮,“乖兒子,我們可不是來度假的,好好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啊,咱們來個龍潭虎xue一日遊。”
h大籃球場,焦大海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許白術和幾個人做防禦練習。
許白術沒元驊那麼高那麼壯,但勝在身體瘦長靈活,和元驊打配合的時候,很容易讓人頭疼。幾輪下來,其他人被耍得團團轉,紛紛表示不幹了。
元驊抱著籃球抬頭看,焦大海一臉痴漢笑在鼓掌。他一隻目前落單的單身狗,看見別人明目張膽地秀恩愛心情很複雜,大喊道:“下來一塊兒吧,大海哥!”
大海哥……大海哥……大海哥……
偌大的籃球場,這個字魔性地迴圈著,一聲聲深入人心。
這個就超出了元驊的預計了,怕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對這個名字終生難忘。
躺槍的焦大海站在觀眾席上,癟癟嘴:“幹嘛非叫大海哥……”
許白術捂住臉,兩只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元驊,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元驊無辜地說:“還真沒有,這是個意外來著。”
晚飯時間,元驊終於得空上微信去找顏蓁,看見他換了個頭像,空白的圖片上有幾行小字。點開大圖一看:只要人人都奉獻一點愛,人間就會變成美好的人間。
元驊:“……”
這是受啥刺激了。
焦大海和許白術黏黏糊糊一塊兒坐著,恨不得長到對方身上去似的,小焦總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他的,許白術也沒拒絕,不動聲色牽了好一會兒。
“你就這麼跑出來,難道不怕你爸收拾你?”
焦大海理直氣壯道:“我才不怕呢,他自己都去度假了,有什麼資格把我關在家裡?”
“你傷沒好,別吃太辛辣的,”許白術掃了一圈,“你喜歡吃魚嗎?”
焦大海沒什麼感覺,但如果換成是夏仁在這兒,恐怕現在要哭哭啼啼給同類哀悼了。“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喜歡吃什麼。”
坐在對面的華明宇和元驊對視一眼,拿起杯子互相敬了對方一杯。
華明宇說:“我真想蓁蓁啊。”他寧願看顏蓁和元驊秀恩愛,看著一個一米九幾的大壯漢撒嬌實在是太挑戰忍耐力了,話說回來,怎麼最近狗男男這麼多?
元驊幽怨地嘆道:“我也是,想蓁蓁了。”
不然現在怎麼會跟著另一條單身狗在這裡,飽受暴擊。
午夜,燈火通明,但居民區已經有一半陷入了安謐的夜色,等待著這個城市的沉睡。
另一條單身狗顏蓁,和他親愛的老媽站在一棟居民樓的樓頂。
“這個結界,我怎麼覺得很不牢靠啊?”顏蓁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真的不會被發現嗎?”
“嗯,放寬心,要是被小妖怪發現了,就是你盡孝道的時候了,到時候媽媽就把你扔出去,然後自己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