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小混混聽到腳邊人的話,狠厲臉色,對著白瑜年小腿狠狠踹了一腳。
“大哥,”旁邊的小混混提醒道,“他報警了。”
打人的大哥回頭,眼神刀子一般割過來,嘴角的煙蒂在明暗中燒出黑暗一個小小的洞:“你什麼人?”
沈朝:“警察要來了,你們怎麼敢在這邊打人?”
“要你管,不怕死你也過來。”打人者語氣輕慢,“我家裡有的是關系。”
難怪這麼囂張?
可沈朝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說到生命,他從來好像都沒有很愛惜。
天色黯淡了,只有巷子口的那盞路燈亮著光。
沈朝走進去,看見白瑜年手勉力撐在地上,雙眼睜大,目光痴痴看著他。
而他身上的慘狀,粗粗看過去。白瑜年講究的名貴大衣已經皺巴巴,還沾了好些灰,褲子也是髒兮兮的,上面好幾個腳印。
臉要好一些,但或許也捱了打,嘴角破皮滲著血絲。
沈朝一個激靈,他有點奇妙的錯覺,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次的放學後。
他在那裡救下了被勒索圍堵的白瑜年,從此兩人的關系緊緊交織糾纏在一起許多年。
哪怕後面決裂,面對對方的問候,沈朝還是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輕輕報以笑容:“好久不見。”
白瑜年那時也這麼說。
沈朝沉默片刻,繼續往裡走。
白瑜年帶著點哭腔說:“哥哥,不要為了我惹麻煩。”
看起來好可憐好懂事的樣子。
而旁邊的打人者呢,沈朝明明已經做好了要打架的準備,他剛剛擔心警察來不及,讓那路人去諮詢公司叫了人。
但這些人,居然就那麼眼睜睜看沈朝走進來沒有動。
就好像,
那句話只是吸引他進來一樣,是公主測試騎士的勇氣,實際上呢,沈朝進來也不會捱打。
就像個陷阱一樣。
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腳邊的人。
白瑜年表情變得很奇怪,眼裡分明已經含著淚了,嘴角卻不住地往上揚起,又哭又笑的,看起來像瘋子。
“哥哥,”他伸出手,手指緊緊地攥住沈朝的褲腿,一開始像是怕沾了灰小心翼翼的,可手碰上去後,便再也不肯放開了,“是不是你啊?”
瘋了?
沈朝立即避如蛇蠍地往後退幾步,餘光延伸向外,那幾個打人的,在不知何時不見了。
天空猶自飄著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到兩人身上,落到地上。路燈的燈光影影綽綽將糾纏的人影投到地上。
“白瑜年,你在做什麼?”沈朝冷冷的,抬腿踢開這點桎梏。
那麼一個大高個,被沈朝輕易踢開到了一邊,原先還有部分幹淨的大衣已經完全髒汙了,灰塵帶著濕漉漉雪花一齊汙染著布料。
沈朝厭惡看過去,不再做出“楚朝”的樣子。
白瑜年伸手抹了抹臉,膝行地堵在沈朝出巷的前方。
地上的男人眼神哀慼的,眼角凝著的淚在短短幾秒內落下,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打到地面。
“哥哥,是不是你啊?”
白瑜年小心過來想抱住沈朝腿,可在看見青年移開腳尖轉向另一個方向後,又連忙脫下外衣用內膽擦了擦手,死死拽住沈朝。
他身體還在顫慄,不知道是因為凍得還是恐懼亦或是興奮,年輕男人跟著沈朝腳步膝行,直到沈朝看不下去,握著他胳膊強行拉他起身:“起來!”
男人乖巧地應了,連忙順著力道站起來,小學生罰站似的縮在沈朝眼前。
沈朝抬頭就狠狠扇了一巴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