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主動去醫院照顧他,還好事留痕,拍了照發朋友圈,配文:找到我這樣的室友就偷著樂吧。
照片上的沈朝一點樂不出來,眼眶紅紅的,不是疼,是委屈。
他想找沈蘭珠哭,可沈蘭珠已經去世了。白瑜年呢?別提了。
名義上的男友宴雪然?更不用說。
室友在一旁擺弄手機,眥著嘴笑,給沈朝看剛剛收到的資訊:“我一個富二代朋友看上你了,問我你有沒有物件呢?”
“我有的。”
室友哈哈笑,對此保持懷疑:“真有假有啊,一直聽你說,也不見人,是不是搪塞我們?”
沈朝嘴上說有,但平日既不出去約會,也不會在寢室裡煲電話聊天什麼的,連桌面上的小物件也不見第二人的影子,哪像個有物件的?
“真有。”沈朝堅持。
“在國外?”搖頭。
“外省?”還是搖頭。
“工作了?”
沈朝終於不啞巴:“學生呢。”
室友豎起大拇指:“從未聽過這樣的情侶。”又說,“怪不得大家都有物件,這樣的也能在一起啊。”
顯得沈朝很不挑剔很不講究的意思。
沈朝紅著臉,摳著被:“我們倆是一個中學上來的,他說他很忙。”
室友不大在意,一邊翻著那個富二代朋友的照片給沈朝看,一邊道:“你物件可能在和別人談戀愛吧。”
“你看,我這個朋友長得很不賴吧,人也不花心,家裡還有錢,上面有哥哥姐姐,他和誰談戀愛都不擔心的。”
手機湊在臉前,照片一張接一張的,沈朝轉不開臉,只好看過去。
單人照、單人照,和朋友的照片。
是挺好,不對,他睜大眼,把剛剛一閃而過的照片劃了回來,照片中坐在這人身邊,神色冷淡,夾著根煙的,可不就是宴雪然?
室友走後。沈朝窩在被子裡,腦子渾渾噩噩。
宴雪然已經回去他那個圈層了?看上去好貴氣的樣子,可為什麼一句也不和他說。
他又想起室友勸他分手的話:“你說你們一個月沒聊天沒見面了,這算什麼情侶啊,七天失聯就預設分手了,何況一個月?”
室友說宴雪然壞話:“難怪你之前不說呢,真有點拿不出手,別說是在一起了一個月不見面,哪怕是我前女友,一個月她杳無音訊的,我也要確認下對方安全的,那人真一點不擔心?”
沈朝神經抽抽地疼,心跳都加速了。
他自己也曉得這樣是很卑微,甚至有些自甘下賤了,但要是怪,好像也怪不到對方頭上去,宴雪然一開始對他的態度,不就很冷淡麼?
自己說到底算是挾恩圖報,可自從那段時間到現在,沈朝沒有一天不戰戰兢兢和愧疚的。
嘴裡撥出的熱氣讓手機屏起了一層白白的霧,聊天框裡的文字打出又刪除,最後只有一句話:【最近很忙嗎】
太賤了。
心口抽抽,甚至有了反胃的感覺,沈朝撤回了這條資訊。
也不想再管其他,被子一裹,手機關機扔到一邊,沈朝努力催眠自己。
可宴雪然好像和吊著他一樣,第二天一早醒來,床邊坐著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