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年人緣很好,每年的生日總會烏泱泱邀請一堆人,這一天及前兩日的白家廚房,總是很熱鬧。
沈朝是喜歡熱熱鬧鬧的,他不喜歡孤苦伶仃地過生日,可是後面卻變成那個樣子,他居然捱了那麼多年。
是有怨言的。
是很早時就有怨言的。
一年三百多天,沈朝最喜歡的就是生日這一天。
他不是沒有被愛過的小孩,甚至可以說受到過很多愛包圍的,最後卻在一步錯下步步錯,最終萬劫不複。
還好他可以有一次重來的機會。
攥緊楚琅的衣領,沈朝將頭也埋上哥哥胸膛,聽著親人咚咚作響的心跳聲,他感到無比的安心。
楚琅在同他確認事項:“要不要訂個三層大蛋糕,那個傅斯言要邀請嗎?”
“要的,”沈朝說,“那邊什麼時候可以訂婚,我想盡快和他在一起。”
他迫不及待擁有新的人生。
楚琅不再說話,可能是接受不了如珍似玉養大的弟弟居然要這麼快離開他身邊。
但沈朝又安撫道:“沒事的哥哥,他身體不好。”
“未來我還有別的機會。”
這話要是被旁人聽到指不定要被戳脊梁骨,尚未結婚便咒著新婚丈夫的死亡,怎麼不算心狠手辣?
但楚琅向來偏心的毫無理由,他是一點道理也不願去聽的,心裡反倒有一絲慶幸——
原來朝朝真的沒有那麼喜歡他。
“臭小子。”低低罵了一句,楚琅掏出手機看起網上的蛋糕圖,看到精美好看的造型就儲存下來,等到發覺懷裡的青年已經沉沉昏睡了過去,男人神情才稍稍鬆懈下來。
他摩挲著弟弟的眉眼,表情漸漸柔軟下來,像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滿心疼愛地將沈朝抱回了被窩。
沈朝又做起關於過去的那點夢。
那時候他與宴雪然的關系已經改善許多,男生不再始終抗拒著他的接近,偶爾還能和他說兩句話。
沈朝覺得自己跟個舔狗似的,即便心上人只是對他有了一點好臉色,他也願意甘之若飴。
但隨著高三上學期的來臨,為了專心學習,沈朝從白家搬了出來,住進了學生宿舍,白瑜年也跟著要來,不過沒住進他的宿舍。
他們學校因為住宿生少,設定的寢室席位向來充足,白瑜年的運氣便很好,被分到了一間雙人寢。
替白瑜年搬寢室的那一天,沈朝這才知道原先單住這間寢室的男生是宴雪然。
宴雪然替他們開了門,不發一言讓他們進來,隨即又回到座位上繼續做起卷子。
沈朝在男生書桌旁悄悄瞄著那些卷子,注意到有好幾張卷子上都是接近滿分。
他現在已經早已學習上美術課程,文化課方面便多有懈怠,不太能看得懂那些數學題。
沈朝還想再看,但白瑜年撒嬌讓他幫忙去鋪床鋪,沈朝只好洗淨手去整理床鋪。
白瑜年嬌氣,帶的褥子也是厚厚兩層,加上還有學校配置的床墊,沈朝膝蓋跪在上面的時候,覺得自己都要陷入了棉花之中。
但床鋪才剛剛鋪完,學校忽然毫無徵兆地停了電。
沈朝怕熱,房間裡的剩餘冷氣堅持不了多久,沈朝靠在枕頭上,推了推要賴上來的白瑜年:“熱,你不要上來。”
白瑜年被拒絕也沒有不高興,反而自告奮勇地要去替哥哥買冰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