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過一瞬,沈朝心硬下去,沒吭聲。
“哥哥!”音量提高了些。
白瑜年漂亮晶瑩的眼睛裡蒙上一層水汽,又凝成淚珠,順著雪白的臉簌簌滾落:“為什麼啊?”
他哭起來那樣可憐,沈朝卻覺得很累,隨之而來的還有種昏昏欲睡的困頓,他一指一指掰開白瑜年環在腰間的手指,輕聲說:“我累了,先去洗澡。”
白瑜年想跟著他進浴室,但門被反鎖了。
脫|衣服的時候,沈朝才反應過來右手始終抽抽的疼是抽了筋,可他剛剛居然一直視若無睹,完全沒有在意。
…他手是要畫畫的。
沈朝在浴室裡嘗試給自己緩解抽筋,中間他想出去尋求白瑜年的幫助,但隔著一道薄薄的玻璃門,他聽到了男生在低低地抽泣著。
這又不外乎在提醒他要硬心腸,哪怕只是冷落對方半天。
白瑜年因為他而難過,可沈朝心也不好受。
他不明白,為什麼白瑜年要說出那樣的話。
胡亂沖了個熱水澡,推開浴室門,沈朝兀自躺上靠窗的那張單人床,被子提過腦袋,將臉完全矇住了。
但很快,被子上便多了一些重量,是白瑜年將上半身隔著被子伏在了他身上,不過那重量一顫一顫,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白瑜年聲音翁翁,像哭了很久:“哥哥,你怎麼了?”
沈朝像養胃的丈夫,無視妻子的討好,逃避似的丟了話:“我困了,先睡了,你也快休息吧。”
身上的人恨恨對著被子輕輕錘了他一下,沈朝只感覺像被小狗啃了一口,但小狗只是在逗他玩,他沒有感受一絲力道。
可沈朝現在不想和小狗玩。
第二天一早便要收拾東西,學校的計劃是下午就恢複正常上課。
沈朝的行李已經被白瑜年疊的整整齊齊,要穿的幹淨衣服也搭在床前的椅子上,按著先後穿用的順序擺好。
白瑜年並不在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在替他取早餐。
穿好衣服洗漱完,沈朝去樓下用早餐,但走到樓梯拐角處卻正與上行的宴雪然打了個照面。
宴雪然看也沒看他一眼,就那樣徑自走到房間門口去刷卡開房。
沈朝在原地側首看去,聽到了男生房間裡的熟悉聲音,語氣笑眯眯的:“你給我帶了早飯?謝謝啊。”
烏發男生忍不住思緒發散。
回到房間的時候白瑜年已經回來,靠在沈朝昨夜的那張單人小床上漫不經心地看著漫畫。
“哥哥!”聽到聲音,白瑜年立即“噌”地起身,歡天喜地去撲沈朝。
沈朝避開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白瑜年有些受不了自己一再被冷待,眼眶又開始泛紅,他不明白...或許也明白哥哥為什麼不理他,可即便如此,他依舊無法接受沈朝就因為那樣一件小事來這樣對自己。
他們明明都沒有見過幾次面!
沈朝不知道懷春少年的心思破裂,拿著杯子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水是那種最普通的礦泉水,涼的,沈朝的咽喉又燒又幹,或許是昨日下了水的後遺症,又或許是早飯太噎人的緣故。
他不願去多回憶這些讓他不舒服的源頭,只貪婪地喝著水,沈朝喝得很急,一些咕嚕咕嚕順著喉嚨去撫平那些燒痛了,還有一些卻溢了出來,沿著下巴流到脖頸。
白瑜年咬著唇去看,沈朝喝水時,修長柔軟的脖頸便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