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辭禹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她這是什麼意思,莫非他想岔了?
沈惟安風情萬種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自然是去出風頭的。”
辭禹很是佩服她居然能想到這樣的理由去出風頭……
青樓的老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俊朗飄逸的辭禹,又細細打量了站在他身邊巧笑倩兮的沈惟安,饒是她做了這麼多年生意,也沒明白過這二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再次看向辭禹,“公子您剛才說的……”
辭禹已經懶得廢話了,直接掏出一錠金子拋給她。她驚喜地接過沉甸甸的金子,管他是什麼事呢,有錢好說話。
所以她一揚手中的絲綢手絹,嬌聲道:“來人啊,準備準備。”
紛紛攘攘的高樓裡,絲竹靡靡,杯盞相碰,嬌聲軟語。
辭禹皺著眉,沉著一張臉,在小廝的帶領下走上二樓觀望臺,揮手拒絕小廝說要帶美人相陪的提議。
小廝很識趣地給辭禹倒了一杯酒後就退下了,空氣中飄蕩的胭脂水粉味,讓辭禹皺了皺鼻子,又抬手摸了摸鼻子。
二樓坐著的不是有錢子弟,就是達官貴人。坐在辭禹斜對面的劉公子是這間青樓的常客,這會兒二樓多了個新面孔,不由得瞟了兩眼。
劉公子身邊的小僕很懂眼色,見之俯下身在劉公子的耳邊說:“聽說那位公子是來賣一個女子的。”
劉公子冷嗤一聲,別開了眼,飲盡手中的那杯酒,毫不掩飾鄙視之情道:“沒出息的男人才賣女人。”
辭禹聽的一清二楚,捏在手中的酒杯咔吱裂成了好幾瓣,酒水全灑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他緊緊地盯著正在佈置的高臺,拿過桌上放著的布帕狠狠地給自己抹手,心裡盤算著這筆賬待會要怎麼讓某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還。
高臺清空了,只放了一張梨花木椅。沈惟安用一條青色的發帶挽起一半的頭發,化了點淡妝,抱著琵琶,笑靨如花地走上臺。
臺下的人見了一身素雅的沈惟安上臺,皆眼前一亮,新鮮的很,鼓著手掌歡呼。
沈惟安走到梨花木椅規規矩矩地坐下,眉目流轉,顧盼生輝,雙手放在琴絃上,勾出一個婉轉的絃音後,全場寂靜了下來。
彼時她一人抱著琵琶端坐在偌大的高臺上,辭禹曾幾次被她的魔音傷害過,這次本以為她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糗,想到日後自己又多了一個嘲笑她的理由,陰沉的臉色稍霽,抱起手臂饒有趣味地看了起來。
沈惟安把手指在琴絃上放好,微抬起頭看到了一副期待看她出糗的辭禹,她心裡哼了一聲,陶陶然地朝他笑,誓要讓他打臉一番。
等著某人丟盡臉皮的辭禹卻沒想到,當臺上的歌聲伴著絃音一同響起時,會是如此的空靈婉轉,縹緲多情——
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
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
佳人難再得
臺下泱泱多少人,她只看著他。
他也只看著她,面上依然一臉平靜,只是皮肉下的那顆心髒卻猛烈地跳動著。
一曲盡了,滿堂喝彩。
等辭禹回過神來時,臺上已經換了一個節目,人已經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辭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拍著桌子站起來,才走了兩步,老鴇滿面春風地攔住他前進的路,“公子,我是來和您談價錢的。這姑娘是個絕色,您要多少錢,開個價吧。”
辭禹眉頭皺的更緊了,“她人呢?”
“到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