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你的故鄉在哪嗎?”
我,我不知道。)
“誒?”
我只記得……我的村子門口,有一塊很高,很大的黑色石頭,石頭上刻著碑文。)
“這……你讓我想想哈。”沈惟安看了看辭禹,辭禹也看了看她,然後她湊上去在他耳邊簡述剛才的對話。
沈惟安和辭禹回到長物居,沈惟安坐在書房的方桌前,背對著門口坐著的是“他”,無論站姿還是坐姿都是一派威嚴肅正,沈惟安看了看“他”身上的盔甲,猜想“他”可能有個副將或者將軍之類的身份。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繼承了姜鶴的力量?我本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啊。”
“他”微微偏過頭“看”她,朝她伸出手臂部分的盔甲,她看了看懸在桌面上的盔甲,能感覺到“他”向她攤開的手掌。
沈惟安頓了頓,然後慢慢的把手放在她所感應到“他”的“手”的位置上,接著她的瞳孔驟然放大,那一瞬間看到了懸浮在自己體內的白色光團,和上回在姜鶴墓裡看到的一樣。
沈惟安如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還未來得及說話,先前去後面找東西的辭禹過來了,“來看這個。”他把一張泛黃起皮的圖紙攤在桌面上,指了指某處,“我們要去的地方叫溪彌海域。”
沈惟安驚愣地望著辭禹,“你,你怎麼知道的?”
“很好猜。”辭禹坐了下來,“這具盔甲是六千年前達周國時期特製的盔甲,胸口處的護甲用的是隕鐵,肩甲處的形狀是達周國飛雲鐵騎的軍徽,而那把劍,”他說著指向了那把劍,“那是淬了玄玉鍛造的鐵劍。”
“當時有一場護國大戰,飛雲鐵騎接了皇命,披堅執銳守在城門前,為後方的皇親貴族拖延時間撤退到安全的地方,那場血戰飛雲鐵騎無一倖存。而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後方撤退的軍馬卻因為內訌,中途打了起來,傷亡慘重。最終達周國在風雨飄搖中,國祚氣數只延綿了兩年。”
辭禹說的最後那段是“他”所不知道的內情,自“他”有意識以來一直只有一個信念——回到自己的故鄉。其他的記憶模模糊糊,辭禹說的那場護國大戰“他”還有記憶,也知道自己是死於那場戰役,卻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
“他”的悲慟情緒不僅沈惟安感受到了,甚至連先前一直感應不到“他”存在的辭禹都感受到了。
悲傷的情緒和快樂的情緒一樣極富感染力,沈惟安在被心裡翻騰洶湧的浪潮淹沒前率先開口:“然後呢?”
入夜的晚風帶著些許寒意,門口又敞開著,大片大片的寒風呼呼地吹進來。
辭禹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伸手握住了她的微涼的手,她怔了一下,他的手太暖了,她沒有勇氣甩開。
“觀靈山曾是海底蜿蜒沉積的岩石堆,邕虞城也曾是海底的一部分,六千年來滄海桑田,它們從海底露出地面,人們在上面建造了宮殿,後來王國覆滅,再後來,就是如今的一番場景。”說著辭禹看了眼盔甲,“六千年前達周國的建築地址就離現在邕虞城不遠,這一次遇上也算是姻緣巧合。”辭禹看了看認真聽的沈惟安。
飛雲鐵騎都死在城門前,後來滄桑變幻,只餘“他”執念太深存在於世間日夜遊蕩。沈惟安也是自那次姜鶴墓後才有了所謂的力量,“他”感應到了這股力量,所以找到後跟在後面。
“而‘他’說自己的故鄉門口有一塊刻著碑文的黑色石頭。那個時候會在村莊門口放置一塊石碑的,都是為了緬懷先祖。然則一般用的都是從普通的山岩,這麼大一塊黑石只有地位最尊崇顯赫的人才能用上。而萬年來能這麼被敬奉的不過寥寥數人,根據年月推算,應該是曾經追隨過戰神姜鶴的將士們解甲歸田後,一起建造的一個村莊。放的那塊石頭朝向正東方,太陽升起的第一縷陽光就會照在石碑上,上頭的碑文是祭文,以示他們對姜鶴的尊崇和緬懷。”
沈惟安很快就接上了辭禹的思路,順著他的話尾接下去說:“也就是說,‘他’的村莊已經被海淹沒,那塊被海淹沒的地方現在叫溪彌海域,只要我們去溪彌海域的海底找到那塊黑色石碑,就能找到‘他’的故鄉。”
辭禹的手指敲了敲紙面,“按理說是這樣沒錯。”
沈惟安也明白過來,稍微聳了聳肩,“這麼大一片海域……唔……”她看向“他”笑了笑,“好在我們很閑。是吧辭禹?”
她說完晃了晃他的手,亮晶晶地望著他。
他看了看她,又挪開目光盯著圖紙,沒有回答她。
沈惟安笑眯眯的,她知道辭禹這樣不反對就是相當於預設了。而她還有東西要問:“既然你說我身上有姜鶴的力量,你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麼用?”
事實上沈惟安有點小激動,還記得前幾日她還在興致勃勃地跟辭禹說要寫一個大英雄的故事,結果自己就意外的擁有了這麼龐大的力量。她已經開始腦補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當上世界主宰迎娶白富美——啊呸!太順口了一下子沒剎住車。
喚醒。)
“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