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揚了揚眉,臉往舒念珺湊了湊,笑得十分坦然:“我要是來過這裡,還輪到你們嗎?”
“《異聞天書》,不知道姑娘有沒有見過?”
沈惟安略一頷首,“莫非是……”
舒念珺定定地看著她。
沈惟安湊到她耳朵旁邊,悄聲道:“女子與女子之間的雙修之法?”
舒念珺往後退了一步,微慍地瞪著她,“你……!”
“嘁,不是啊,沒興趣。”沈惟安轉過頭繼續研究那些乍看上去淩亂,細看之下又有一定規律的線條。
辭禹去聽沈惟安的動靜時發現那邊布了隔音結界,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舒念珺在和她不知道說什麼,想起沈惟安一路過來的言行舉止,他擔心舒念珺發現什麼端倪,起身往她那走去。
“喂,看什麼呢?”辭禹猛地拍了一下剛陷入沉思的沈惟安。
“哇呀!”沈惟安嚇得手中的白火石一扔,雙手貼在石壁上,額頭抵在手背上喘息。
舒念珺早在感覺到有人過來就把結界給撤了,現下站在一旁看他們兩人,她看了看被嚇得不輕的沈惟安,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辭禹,認為他的舉措似乎有那麼一點……無聊?
沈惟安暴走了,“辭禹你個王八蛋!你絕對是故意的!”
辭禹抱著手臂看沈惟安氣鼓鼓地往外走,“幹什麼去?”
沈惟安走了一段距離後,停住,然後雙手撐著下巴蹲下,頭也不回地說:“我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辭禹輕笑一聲,轉過身看起她之前在看的線條,“幼稚。”
舒念珺上上下下地打量辭禹,有點難以置信,因為她覺得,這兩人剛才的行為都……幼稚。
朗是承把剛才的事情都看在眼裡,走過來的時候先是看了一眼蹲在不遠處的沈惟安,好笑地跟辭禹說:“你逗小孩呢?——這是什麼?”
辭禹搖了搖頭,“不清楚,她一直在看這個。”
沈惟安蹲了一會兒,發現腿蹲累了,然後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雙腳,聽到後面傳來的說話聲,努了努嘴在心裡罵了辭禹一遭後,轉過頭一看,眼睛慢慢睜大。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
沈惟安有一點點近視,這下走遠了去看才發現為什麼要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刻那些線條。因為知熙以前說過,修道者耳清目明,修為越高者更甚,所以修道中人一定看不出這石壁上的線條究竟是何用處。
其實這就是個小把戲,就像近視眼摘下眼鏡後看世界,原先清晰的世界跟塗了一層馬賽克一樣,只要稍微眯一下眼或者站遠一點看,就能看清楚了。
三個人齊齊回頭看她笑哈哈的,朗是承問她:“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知道,應該是這個地——室的地圖。”沈惟安自然知道舒念珺方才是在打探自己,可惜舒念珺太小看她了,以為能不費多少力氣打探出什麼。沈惟安有種學渣被學神鄙視的不爽感,於是把原先要說“地宮”的話一頓,改成了地室。
正所謂樹大招風,沈惟安不想跟天舒谷牽扯上,要拿她放血的仇她還記著呢。
她伸出手在空中做撥開的動作,“你們讓一讓,讓我看清楚點。”
圍在石壁前的三人紛紛挪開位置,舒念珺眼神示意玉竹,玉竹收到後,略一點頭,慢慢挪到和沈惟安相平的位置上,朝那塊石壁看過去。
沈惟安的手指在半空中指指點點,整個地宮的樣貌在腦海裡慢慢浮現,她一邊記憶著一邊慢慢往後挪。
這處地室到底有多大,他們當時只沉浸在過了甬道的喜悅中,緊繃許久的心態也稍稍放鬆了一下的坐在一處,所以沒有一個人知道這裡有多大,亦不知沒被白火石照亮的暗處裡,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一根手腕粗的藤條貼著地面從黑暗中緩緩伸出來,當所有人的注意力或在沈惟安身上或在石壁上時,霎時間就圈上她的左腳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