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禹稍偏過頭,伸手將她的衣服拉上去,又因為歪歪扭扭的不太好看,他又伸出另一隻手幫她整理好衣襟。
沈惟安只顧著自己講,不管他在幹什麼,說到一半山間的風吹拂過來,碎發飄到她的嘴角,她抬手將那縷不聽話的發絲捋好別到耳後。
垂下手的那一瞬間正好和辭禹收回去的手擦過,正在滔滔不絕講自己見解的沈惟安沒有注意到,辭禹卻清楚的感受到了。溫熱的面板滑過他的手背,像是帶著一道細小的閃電在他手背上蔓延開,引得身體都僵了僵。
“所以我覺得不僅這白羧有問題,這旎旎肯定也有問題,說不定還是一夥的呢。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肯定是針對長物居的。”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來一件事,“我覺得你有必要讓五個小家夥出去鍛煉鍛煉,他們居然一點都沒有懷疑白羧的說法。一個個的都被你養成傻白甜了。”
“傻白甜?”
“唔,就是……”沈惟安一下不知道怎麼表達這個詞,畢竟這個詞在有毒的國産劇浸染下,已經快發展成黑詞了,她輕咳一聲說:“就是天真無邪的意思,嗯。”
辭禹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他不認為五個小家夥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他們常年待在長物居,見人的機會少,遇到的事情也少,何況他們出去找那隻白虎妖也不過是兩個時辰的時間。聽她的講述,見面時間也不長,僅能從這點對話內容和身上細微的不同推測出這麼多內容,眼光,見識,人生經歷都少不了。
所以辭禹問她:“你今年幾歲?”
沈惟安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跳到這個問題上,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後,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二十七啊。”
辭禹望向她的眼神有點微妙,畢竟二十七歲在他們這麼修道者的眼中,和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沈惟安見他這個眼神還以為他是“沒想到你這麼大了”的意思,於是十分雀躍地捧著自己的臉頰,“哎呀,我知道我看起來比較小啦。”
他蹙了蹙眉,而後站了起來,走了兩步才說:“哦,我還以為你四十了。”
沈惟安的臉色晴轉陰,立刻起身一邊怒吼一邊追上去:“混蛋!你說什麼呢!”
“好了,”辭禹在她要揮手打上來時撫上她的後腦勺起包了的地方,“真有活力,摔成這樣都不喊疼的?”說著掌間閃著橘黃色的光芒,替她消腫。
沈惟安覺得驚奇,這廝怎麼會這麼好人,又想了一下,才心道:哦,原來是因為之前誇他眼睛好看。嘁,是個人都喜歡聽好話果然沒錯。
“反正有辭禹在嘛。”
辭禹垂下眼眸,看她彎起眉眼笑眯眯地望著他,覺得這話不止這麼簡單,“怎麼?又想去以身犯險?不是都怕到不敢一個人睡了嗎?”他收回手背到身後。
沈惟安擼起袖子,露出細白的手臂,她晃了晃手腕上青銅細鐲,“不是有這個嗎?”
辭禹頓了頓腳步,抬手敲了她腦袋一記,“你啊,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若真是遇到什麼險境,就算讓你敲了三下,也難說你能不能撐到我趕過去。”
沈惟安倒是不在乎這事,她擺了擺手,“你都說我沒修為啦,要弄死我比弄死一隻螞蟻還簡單,所以反而會讓我更安全。”很簡單的理由,隨時都可以弄死的話,反而不會這麼著急,甚至會忽視。
辭禹聽她這言論也是稀奇,“我看還是把鐲子收回來,你能安分點。”
“不行不行。”沈惟安立馬捂住鐲子往前跑,“給了我就是我的。”
辭禹站在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既弱小又愛找事的家夥,真麻煩。
二人先後到了前院,沈惟安率先看到坐在長桌邊多出來的那個人朝她揮手微笑,腳步頓了頓。辭禹是緊跟著看到的,沈惟安隨即感到背脊一涼,彷彿聽到辭禹在身後跟她說:你這家夥死定了。
甘陵霖和千落花了半天的時間進了迷障,破解到一半,甘陵霖決定先返回,畢竟他們身上的靈力都消耗了不少,要回去修整一番。
午後的太陽依舊猛烈,要不是山間大樹多,樹蔭一大片接著一大片,能把人曬得睜不開眼。
在營地紮守的人看到甘陵霖的馬匹,有一個騎著馬的人先行過去到她身邊,她瞥了他一眼,“什麼事?”
“回稟二小姐,我們在這山間還發現了天舒谷的人,偷偷跟著前去,發現他們駐紮在觀靈山最北側。領隊的人……”他頓了頓,抬眸看了下甘陵霖,“是舒念珺。”
甘陵霖一下子笑出了聲,抬頭望向北側,一道道傾斜下來的陽光交錯在樹林間,“有意思。本小姐才知道這觀靈山原來是塊寶地,什麼有名大人物都到了。”
甘陵霖牽著韁繩帶著馬扭了個方向,“千落繼續破解迷障,”她看向跟自己稟告的人,“你去叫上五十個人,二十個明著跟,三十個暗著跟。”
吩咐完後甘陵霖抬起頭望向前方,雙腿夾了夾馬腹,“本小姐要去找舒大小姐敘敘舊。”
作者有話要說:
上面說到的一些識破謊言的心理知識是百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