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辭禹快步走過去坐下來,端起碗拿起木筷,加入搶菜的戰鬥中。
吃飽喝足後,五個人在前院裡畫了一個大的陣法圖,每一端站一個人,看誰先破解了陣法。
沈惟安舒適地躺在樹下的躺椅上,打算假寐片刻就去洗澡,誰知舒爽的晚風陣陣吹來,身上的疲憊裹挾而至,沒一會兒人就頭一歪,睡死了過去。
辭禹沐浴完出來後,走到沈惟安旁邊,“喂,去洗澡。滿院子都是你的汗臭味。”
辭禹就是這麼一說,她雖出了很多汗,但是那股味道卻混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清香,如今站在她身邊更是明顯,晚風帶著少女獨特的清香吹拂過來,他忽然間想起一個叫“香汗淋漓”的詞。
沈惟安的睡相是很好的,細白的手臂隱約在嫩黃色的輕紗下,一手抱著卸下來的布袋包放在肚子上,另一隻手滑了下來搭在躺椅外邊,頭微微側過一邊,細軟的發絲被風吹起來粘了幾縷在臉頰上。
醒的時候不鬧個天翻地覆不罷休,睡著的時候竟然安靜的像只乖巧的小獸,這樣的反差,辭禹也是很驚奇了。
但這個澡他是一定要叫她洗的,因為這飄來的不知名香味聞得他不自在,看她睡得這般乖巧,更不自在了。
所以他垂下眼瞼,抬起腳往她還在腫著的腳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沈惟安立刻驚醒,鯉魚打挺地坐了起來。
“洗澡去。”
沈惟安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你有病啊!”
“燻得我晚上要做噩夢。”
沈惟安抓起放在肚子上布袋包朝他用力地扔過去,睡得好好被踢醒的人氣憤的破口大罵,“嚟個死撲街!”
玩得正歡的五個人聽到了動靜,皆停下來回頭一看,然後又默默地無視掉繼續玩起來。
辭禹伸手抓住朝他扔過來的布袋包,聽她瞎嚷嚷了一句不知道什麼話,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
布袋包裡還放著那本書,辭禹也不確定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清楚這《異聞天書》對修道之人的意義,隨隨便便拎起來扔人,然後眼都不看一下就走掉了。
這一天遇到太多事了,沈惟安洗完澡後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拽住路過的知景跟他說:“本仙女明天要睡個天昏地暗,不用叫我起來了。”
知景想來這天發生的事對她來說確實是超負荷了,是該好好休息休息,“哦,好的。”
翌日一早,辭禹見席間少了一個人,問:“那隻聒噪的蠢知了呢?”
知景回:“說要睡個天昏地暗。”
“……那別管她了。”
一直到了午後時分,沈惟安都沒有出現。
坐在書房的辭禹正在研究她帶回來的古書,書中的文字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他以前沒有見過,所以將書擱在一邊,找了舊時的書籍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
他看了許久仍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甫一抬頭,庭院外是明春裡清灩灩的陽光,他感慨了一聲,若是沒有那隻聒噪的蠢知了,原本每天都是可以這般清淨舒適的。
想到這裡辭禹在心裡把沈惟安罵了一頓。
他正罵著,便感知到門外走進來一個人,他站起身走到門口。
辭燁昨晚聽了辛少鈞描述的一幕,驚得茶杯都摔碎在地上,於是晝夜不停的處理好手邊的事務,趕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辭燁拍了拍他的肩膀,跨進書房的門,見他的書桌上攤開七八本書,“這是在幹嘛呢?”
辭禹走過去拿起那本古書遞過去,順口說道:“這是蠢知了從石棺裡帶出來的,可能是《異聞天書》。”
辭燁接過來,心思一點都沒有放在這本傳世之書身上,注意力全被“蠢知了”三個字吸引住了。
沈惟安是被餓醒的。
她從床上爬起來就著水盆洗漱好了,鞋都沒有穿,就邁著懶散的步子在迴廊裡走,打算去廚房找吃的。
午後的長物居靜謐非常,能清楚地聽見樹葉的摩挲聲,她知道這會五個人都出去練功了,也沒打算喊人。
她來這裡不過幾日,對這裡不太熟悉,迴廊彎彎繞繞,在她快繞暈之際,聽到前面的某個房間傳來說話的聲音,於是走過去打算問問廚房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