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母親還是和以前一樣,不過以前,她還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但她現在大了,一聽便明白。母親和張姨是視訊通話,她沒有戴耳機。
張姨說,姝茗,你不是已經和他接觸過了嗎?我覺得他人挺好的,有房有車,又很喜歡你。你不是都和他見過面,還吃過飯了嗎?這不是挺好的嗎?
母親有些疑慮,她說,可是他還不知道,我怕他還接受不了。我欠他太多了,我能感受得到他需要時間緩沖。我會考慮的,但不是現在。
張姨想不明白,她說,我真是搞不明白,你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現在非得弄成這個局面,大家都不好做。我就覺得他比尤文華對你好,你也跟我說過他人是挺不錯的。
任姝茗想了想,她說,我這幾天還需要和他整理一下,前幾天因為這件事我都瞞著蕭依,我怕她會多想,還是盡早結束吧…
她不知道母親是不是和尤叔叔的婚姻出現了問題,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人,是不是因為這個,她和尤叔叔出現了矛盾。小時候蕭啟滄一直和她說,她八歲那年,他回清城找她們母女倆,他是想找任姝茗複合的。但是任姝茗已經跟了尤叔叔。蕭啟滄對蕭依說,那年任姝茗剛懷孕,她不想要留著蕭依,生活壓力已經夠大了。
蕭啟滄告訴蕭依,是任姝茗不要她了。可是上一次接風宴上,任姝茗對她說,那一晚,她跟著蕭啟滄離開清城,她找了她一夜。
兩個人,兩種說辭。加上這一次她聽到這段的話。她感覺到自己一直都被人隱瞞。真相是什麼,她不知道,她一直聽到看到的,都是別人刻意隱瞞的真相。
蕭依想著想著,腦袋有點疼,後來想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茉茉姐來到安冉家裡,她帶著蕭依出去玩。一玩就是好幾天,那幾天蕭依沒有回尤家,住在了姐姐家裡。
這幾天,蕭依過得還是挺舒心的。茉茉姐住在金城,金城比清城更靠近省會城市。第一天,茉茉姐就帶著蕭依去她的咖啡店裡參觀了一遍。後來就帶著她去做頭發,晚上的時候帶著蕭依和小易去吃自助餐。小易真的是一個很可愛很愛笑的小女孩。
第二天,茉茉姐帶著蕭依去逛了銀泰城,後來又帶著她們去騎腳踏車繞了一圈。蕭依這幾天過得還是挺愜意。她忘了母親的那些事兒,也忘了尤奶奶的那些話。
這期間,除了雲芷找過她,她的列表沒有跳出過別的資訊。
話說,她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雲芷聯絡了。這次是雲芷找的她,她在跟蕭依抱怨一個人。雲芷平時除了輔導表弟做作業,其餘時間便空閑下來。她喜歡下午四五點的時候去一家飲品店的最右邊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素描外面的景色。這個位置對面剛好能看到萃雅湖最好的風光。有一次她在自己位置上放了剛畫好的成品,離開了一會兒去拿甜品。回來的時候,竟然有一個男的坐在她的位置,不僅如此,他還坐在那裡看她的畫。
雲芷那天有事要先走,從他手裡拿回自己的東西,沒說一句話便離開了。
雲芷似乎很百般無奈又無可奈何說道,自打那以後,她每次坐的位置上,那個男孩子總比她先坐著了。蕭依覺得雲芷這種無奈的語氣有些好笑,本來就是芝麻大的事,被她說的好像很嚴重一樣。
雲芷誇張地又十分可惜地哭訴著,她說,怎麼不嚴重了,那個位置我之前去的時候就很少人去坐著,就自打那一次之後,這個人就一直佔著那個位置。他坐那還不是白白浪費,我坐那可不一樣!主要是那家夥還在我背後評價我的畫缺少韻味,還不如他隨手畫的呢!呵這些大豬蹄子咋就那麼蜜汁自信呢。
雲芷說,他這樣,和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人,有什麼區別?!根本沒區別好嘛!
蕭依覺得雲芷說的這話有些好笑,她這樣比喻,不是也把她自個兒說得不雅嚒。
後來,蕭依把自己這幾天發生的大大小小也和雲芷說了個遍,雲芷只覺得嘆息,卻又能一針見血。
她說,蕭依,你總是想太多,總是太會自我折磨,總是太事不關己。
她說,蕭依,你需要學會關心你媽媽,也許她不想讓你知道,但她肯定也想要你的關心呀。
她知道,道理誰都懂,可是做起來的時候,總會心不由己。
後來,尤安冉找到蕭依。她有些急迫和不知所措,她眼睛像是哭腫了過一樣。她委屈地拉著蕭依的衣角,她說,
“姐姐,西華哥哥出事了,我們去看看他好嗎?”
蕭依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大腦嗡地一聲,隨後是一片空白,她感到一種從內心發出的害怕和意外,這是怎麼一回事?西華哥怎麼會出事呢?他給蕭依的感覺,就是那種看著斯斯文文,一股書生文藝的氣質,不像是那種和別人打架的人啊。可是,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聽安冉說,起因卻是,尤文華和任姝茗吵架,混亂之中,正好任西華過來勸架,一個不小心,尤文華誤打了任西華。西華表哥下巴縫了十幾針,現在正躺在醫院裡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