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了就知道了。”亞瑟回答道，他的眼珠隨著人流轉動。“走。”他閃進了人流之中。
九處處長跟了上去，不往前走，也不走在亞瑟附近，而是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過這樣看上去就像是跟蹤者一樣。
這裡似乎是一處集市，亞瑟靠近一個做皮毛生意的人，他發現那些皮毛上落滿了灰塵，很是陳舊，好像很久沒有人問津的舊貨了，這樣的皮毛被淩亂的擺在地上，商人卻有些不太自然的站在自己的攤前，他站的太過筆直，手自然垂在身側，可是頭卻有些歪，這種樣子總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來。
亞瑟彎下腰挑挑揀揀去看這些動物皮毛，可是這個人還是就那樣站著，一句話不說，亞瑟覺得古怪他問了句：“這個怎麼賣的？”
攤主沒回答，亞瑟彎著腰抬頭看他，一雙僵直的眼睛就那麼看著他，動作沒有任何變化，彷彿站在哪裡的是一個模擬的人偶，眼底沒有一點活人該有的生氣。
亞瑟又試探了一句：“這麼爛的東西，你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賣。”
站在哪裡的人依舊沒有反應，只是眼珠輕微的動了一下。
亞瑟拍了拍手，站了起來，他站在原地等著一個顧客到來，詭異的是，一個人走了過來，還牽著一個小孩，亞瑟蹙眉，小孩乖巧的太不尋常，竟然一句話不說，就站在領著他的大人身邊，手自然垂在身側一動不動，父子兩個人都那麼筆直的站著，彷彿亞瑟不存在一般，他們從地上隨便拿起一件皮毛扔進包裡。
小孩身上揹著一個包，包裡鼓鼓的似乎裝滿了東西，亞瑟知道他們大約是要付錢，小孩連看不都看，只是一隻手在包裡掏著，眼睛還是無神的盯著某處，他抓出一大把東西，亞瑟整個人都驚悚了。
小孩從包裡摸出了一把沙子付給了攤主，攤主還是什麼都表示都沒有，小孩把沙子放在攤位前，他身邊的大人，看著攤主牽起小孩的手，兩個人歪著頭一步一步走近了人流之中。
他們在交易沙子，而攤主完全沒有反應，亞瑟身為李傑明的孩子，對於一些奇怪的事情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他還見過精神力寄託在飛船上的大仙女的人魚族的族人，可是現在，亞瑟在看清楚那個小孩掏出的是一把沙子之後，全身冷汗毫無徵兆的冒了出來
他站在原地開始注意每一個來往的人，看向每一個擺攤的人，甚至是每一個孩子，攤位上賣的東西都落滿了灰塵，如果這些人不存在，這裡的一切他甚至覺得都不會有變化。
詐然看上去的繁榮，竟是彷彿透出一種沒有人煙的荒涼與死亡的氣氛，這裡川流不息的人群，就像是一個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遵循著某種節奏毫無目的前進著，遠去的大人領著孩子往另外一個地方走去，重複著與剛才亞瑟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動作。
“這其實是一座死城。”九處處長走了過來說道，“無論我們做什麼，他們都不會看到我們。”
“一座滿是活死人的死城，這些人的靈魂就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亞瑟放眼望去，所有的人動作都像是某種事先設定好的程式一樣，機械的從事者，走走停停，毫無自己思考的行動跡象。沒有任何人的臉上有情緒表現，沒有哭，沒有笑，雖然大量的人進行著好像人類生活的動作，可是亞瑟看到坐在街邊攤位上吃東西的人碗裡盛得也都是沙子，可是他們繼續假裝吃著自己該吃的東西，甚至都沒提出任何意義。
然後站起來，再去做下一件事情。
一座極為規律的城市。
“這麼多的apha竟然像是沒有大腦的機器一樣”九處處長小聲的說著。
亞瑟漆黑的眼睛突然眯了起來，彷彿鋒利的寒刀：“有沒有大腦，我們開啟看看就知道了，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著刀已經出鞘。
九處處長伸手阻攔，手卻僵在了半空
鋒利的刀鋒立刻對準了一直站著的攤主，亞瑟腿邁開一躍而已，黑色的刀光殘影瞬間連成一片黑色的扇形弧面，向著四周掃蕩開去。
一瞬間四面鮮血往高處噴濺而起，然後當到達某種高度之後，又如同紅色的花瓣一樣，散落開來。
十幾個人當即倒地，頭蓋骨整齊的被削開，切面整齊的竟然讓人感覺不到惡心，
九處處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摸了下自己的頭。
可是如果是活著的人，大概會嚇得驚聲尖叫，或者早就四散奔逃，可是四周的人還是僵硬的保持著自己的行動軌跡，就好像上了發條的機械一樣。
九處處長一看：“這些人果然早就都死了”頭蓋骨削開的大腦，很多都已經開始腐爛可是他還是發現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到底都死了多久了”亞瑟說道
就在亞瑟要收刀的片刻，突然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看過來，但是眼神卻好像是同一個人的眼神分成了無數個人一般。
九處處長跟亞瑟同時對視一眼，他們發現了四周一下子靜的嚇人，而且那些有規律的腳步聲都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