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過。”夏之山吸了吸鼻子接著說:“你說的很對,我贊同,可是我非常難過,不是因為你欺騙了我,而是因為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素素,哪怕我愛你。”
“我無所謂,隨便你怎麼恨我,如果欺騙能不讓我的愛情匿滅,我希望你能體諒我。”
“我當然能體諒你,愛一個人沒有錯,你愛於晨兄弟沒有錯,他愛你也沒有錯,我不會怪罪任何人,哪怕是生活在陰溝裡,也依然擁有去愛的權力。不過,這好像還不錯,最起碼你還肯騙騙我,那證明你還是有些在意我的。”
韓素點了點頭接著說:“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悲劇,每個人都必須承受上天的折磨,我同情你。但是,我們可以儘量避免悲劇的發生,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人世間的很多悲劇往往是在維護某種道德規範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造成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以紅杏出牆的理由來束縛我,從而造成了我和於晨的分離,你能體會悲劇降臨的痛苦,所以請你不要再讓這種悲劇降臨在你愛的人身上,好嗎?放我們走,別讓世俗的理念變成悲劇折磨你愛的人。”
夏之山笑了笑,滿嘴苦澀,“好,我不會強留你,可是我在想,我該不該把你不要的愛拿去給小雅,這樣一來,也許她一年之後離開人間,就能把一切都帶走了。”
韓素沉默,表示預設,其實她還巴不得夏之山這樣做,這樣的話就能徹底斬斷於晨和韓雅之間的關係。於晨也沒說話,他也正愁該怎樣面對韓雅,既然韓雅自己都願意嫁了,那他就不應該再去攪局,因為他和韓雅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夏之山見韓素倆人都沒說話,他也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既然失戀,那就必須死心,斷線的風箏是不可能追回來的。
女人對她心愛的那個男人一定是痴心絕對的,哪怕是天塌下來也無法阻止她的執著,無論任何人對她威『逼』利誘她也不會回心轉意。男人下定了決心還有可能回頭,但女人一旦認定某件事情,就算是死她也要往牆角里鑽,上帝也拽不出來。
人們總是沉『迷』在溫情的美夢中,逃避人世間的苦與淚,亦或逃避難以接受的事實。可是無論夏之山再怎麼逃避,他都無法強迫自己別再去看韓素,哪怕韓素的臉上滿是對他的厭惡和仇視。
他,逃避不了了,他又笑了。
韓素倆人看著夏之山的模樣,不知道他為何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為何還要笑,也許是因為解脫了吧。
他那神經質的笑聲幾乎和哭一樣,而他們卻信以為真。
“逆境不就是命運的試金石嗎?”韓素沒有理睬夏之山,而是轉身緊緊地抓著於晨的肩膀,“度過了眼前這一關,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他準備放棄了,我們就要成功了。”
夏之山終於靜悄悄地發現,別人照樣過著別人的生活,並沒有因為他的不幸而停止,他就像是陰天的太陽,誰會在意他何時升起何時落山呢?
終於,他心底深處的最後一絲對人間的眷戀也『蕩』然無存,他靜悄悄地看著於晨倆人,他心愛的妻子抱著於晨,像個手足無措的母親,為了安慰和教導自己的孩子而愛的手舞足蹈,她變成了一具活著的傀儡,她把自己一整個的賣給了愛情,她不會再為自己而活了。每個人都是這樣,不是做了事業的奴隸就是做了愛情的傀儡。但是這樣最起碼還能令她感覺到幸福,既然能幸福,那就讓她幸福下去吧。
夏之山的眼前漸漸變得灰白,然後漸漸沒了意識,只是他的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素素祝你幸福素素祝你幸福”
只有一個辦法能拒絕明日的撕心,那便是死去。對於不知道怎樣活下去的人來說,應該把死當成一種好事。
於晨一直都緊盯著夏之山,在他見到夏之山兩眼泛白的那一刻,一種冥冥之中的灰敗味死亡氣息不知從哪裡躥了進來,於晨雖然沒親眼看見過有人死去,但他卻認定那一股冥冥之中的淒涼感就是死亡的味道。
似乎為了印證於晨的猜測,輪椅上的夏之山忽然抽搐起來,緊接著,他開始口吐白沫,雙手青筋泛起,緊緊地握著輪椅扶手,由於他的巨力抖動,整個輪椅車在他的動作之下被輕而易舉地掀飛掉。
他又發病了!而且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這一次發病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