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具行屍走肉,於晨毫無反抗能力,幾乎是被韓雅拖著走的。他的意識正在抽搐,也許下一秒就會死去。
因為他看見了韓素剛剛眼裡一閃即逝的排斥。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最在乎的人,你願意奉獻出所有的人給你排斥,你會不會突然間茫然無措?每個人都有信仰,當信仰被現實扼殺之後,人就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決心了。
當人們對幸福的憧憬過於急切,那痛苦就在人們的心靈深處升起了。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和韓素親近起來,她好像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他捉『摸』不透,使盡渾身解數也追不上,他想坐下哭,可是他一坐下,她就離他更遠了,他知道她愛著她的丈夫,他傷心難過,可他依然離不開她。
他倒是贊同韓素對其他男人保持一段安全距離,贊同她排斥所有男人,可是這並不代表於晨願意成為她排斥的物件。
可他依然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把她奪回來!
當愛慕的決心比鑽石還要堅硬的時候,所有的道德理念和廉恥顧慮全都被拋到了腦後,於晨必須大膽的承認,他愛韓素,從他第一眼見到韓素的時候就愛了,而且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於晨從來都沒想過,大膽地告訴自己愛一個人需要這麼大的勇氣,他在心裡怒吼了無數聲“我愛韓素”。
他知道他必須隱藏他的感情,他必須任憑希望的火焰在胸間燃燒,他必須牢牢記住韓素可能永遠不會喜歡他,他必須不斷重複他們是分不開的,只要他還有思想,他就必須愛她。
愛情是一把在心頭來回割鋸的鋸齒,哪怕這把鋸齒割得再厲害,他也始終擺脫不了。
不被愛只是不走運,而不會愛卻是種不幸。
在他冒著巨大的良心譴責的危險承認自己愛韓素的那一刻開始之後,這個世界上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讓他害怕的事情了。
這不是賤,這是愛情。哪怕他真的很賤,他的愛也不賤,愛一個人沒有錯,但他絕不會強迫韓素來愛他,他只需要能夠經常站在遠遠的角落裡看著韓素就行了,哪怕韓素永遠都不會給他投以一絲肯定的目光,他的溫柔和體貼也永不厭倦。
既然決定了餘生為韓素而存在,那他也就不願再被韓雅拖走了,他定住了自己的腳步,不過此時已經出了門,他聽得到後方追逐出來的腳步聲。
“你到底對我姐夫說了什麼?”韓雅再也拖不動於晨,只好停下來冷冷地盯著於晨。
“他沒對我說什麼。”夏之山代替於晨作了回答,“是你對我說的,請於晨兄弟來照顧我的。”話音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了於晨身後。
於晨回頭看了夏之山一眼,他坐在輪椅上,長長的褲腿將他的假肢遮蓋住了,而韓素正在他身後站著。
“哦?真是可惜,他已經被我開除了!”
“我可沒有開除他。”夏之山的語氣依然波瀾不驚。
“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是騙子!”韓雅不肯服軟。
“騙子又如何?”夏之山疑『惑』地抓了抓下巴,“騙我的財他沒本事,騙我的『色』就更不可能了,他只是陪我解解悶,如果他真是騙子反而還更好呢,哄我開心是好事。”
“不行!”
“素素,帶她出去散散火!”夏之山直接點起了香菸,不再言語。韓素沒有說什麼,將韓雅硬生生的帶走了。
世界終於安靜了,只剩下了於晨和夏之山,夏之山指了指左邊不遠處的一扇鐵門,然後對於晨說:“從現在開始就是你的上班時間,帶我去那。”
於晨點了點頭,將夏之山推到鐵門前,伸手就推開了門,入眼的是一片紅黃相間的樹林。深秋了,落葉鋪滿了地毯,開啟門的那一瞬間,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
於晨心裡有些感嘆,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啊,在後院種了這麼多的樹,前面不遠處有張石桌和四個石凳,石桌上還擺放著一副象棋,夏之山再次示意於晨將他推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