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午夜。
南江市一家普通旅館內,潔白的雙人床上躺著兩具年輕的身子,冷風和月光從微開的窗戶外席捲進來,將原本就冰涼的床變得更涼了。
於晨有些暈乎的腦袋醒轉了一些,藉著朦朧的月光,他能看清枕邊人的臉蛋,她正在熟睡呢,被子正好蓋在胸下,均勻的呼吸有節奏的起伏,於晨不禁嚥了口吐沫。
他轉了轉眼珠,最終還是決定輕輕地摟上了身旁的人,把臉蹭近了她,然後輕輕地咬住了她的耳朵。
有嚶嚀,含苞欲放,這個女孩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她原本均勻的呼吸節奏很快就被打破,變得有些渾濁,她好像是在思考什麼,幾個呼吸之後她還是推開了於晨。似乎覺得這一點距離還不夠安全,她向另一邊挪了挪身子,一直到床邊才停了下來。
女孩睡眼朦朧,沒有見到於晨眼裡的黯然,於晨的身子也在這一刻涼了好多,有聲失望的嘆息蔓延在兩人的安全距離之間。
於晨的尊嚴在燃燒,被拒絕,總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接受的。可於晨心裡湧起的慍怒卻很快就被另一種焦躁的心情代替,造物主給人類的天『性』是磨滅不掉的,他再次蹭上去摟住了那個女孩。
“你幹嘛?”女孩終於說話了,語氣裡的緊張和不友好一覽無餘。
“韻菲,我我喜歡你!”於晨的話音很生澀,摟住女孩的胳膊更緊了,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費盡心思才把這楊韻菲弄到了枕邊,要是不做點什麼的話,未免也太諷刺了點。不過他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是喜歡楊韻菲的,而且楊韻菲在幾個小時前還答應了他做他女友。但剛剛在聚會上他喝多了點,一倒頭就睡著了,還好夢中有個聲音提醒他春宵千金,不然他是絕對醒不過來的。
他對楊韻菲的問話感到疑『惑』,他想幹什麼已經很明顯了,楊韻菲明明知道為何還要問他?最令他頭疼的是楊韻菲的態度,既然都願意和他開房了,為什麼還要推開他?
在男人眼裡很多沒理由的事情在女人看來卻有理由,女人好像都不按常理出牌。
“早點休息吧,我累了。”楊韻菲的回答很平淡,在面對“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時,她根本就沒有一個熱戀女人該有的羞怯或歡喜,反而夾雜著依稀零碎的厭惡感。
這種冷淡和厭惡使於晨痛心,他倒是贊成楊韻菲對心懷叵測的男人保持距離,可這並不代表他能接受楊韻菲指向他的矛頭。原來他所做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心懷叵測的。
於晨的胳膊霎時鬆動,楊韻菲抓住機會,將於晨的手扒到了一邊,然後一個翻身,把自己那無情的背影留給於晨。但這還不夠,她還把被子緊緊地夾在了腋下,像是不給於晨半點可趁之機。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於晨原本就涼涼的身心像是又被潑了一盆冷水,瑟瑟發抖。不過肉體上的摧殘始終不抵精神上的創傷,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起來,但不是揪一下就被放開,那一隻揪疼他心的手如同個冷血的潑『婦』,不停在他心頭扭扯著,一直到內心麻木了還不願撒手。
女人對一個喜歡她但是她不喜歡的男人可以表現得比任何人都要殘忍,她對他不僅不仁慈,而且根本不能容忍,她成了一團毫無理智的怒火。
於晨原本躁動的心情在楊韻菲無情的洗禮之下變得安靜,既然得不到就必須死心,斷線的風箏是不可能追回來的,它早就飛到了天邊。
可楊韻菲究竟為何願意隨他開房?他只想弄清楚這一個問題。楊韻菲肯定早就想到了後果,她絕對能想到於晨會用強,是什麼,令她足以用自己的身體做賭注?
雖說如今時代開放,但要說一個女人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出賣自己,也要找個付得起價錢的人。可於晨並不認為自己才貌出眾,他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楊韻菲就算是想將就也得考慮好久,可她在幾個小時前卻答應的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