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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若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沉入了深淵, 就像是被灌了鉛, 或者淬了水銀, 每一個想法每一道思緒都彷彿自陳舊碎裂的齒輪之間擠壓出來,遲鈍而緩慢, 卻又輕飄飄的, 有種時空倒置天翻地覆的眩暈感。
好像置身於一場時間的洪流之中。
她看見多年前的韋恩莊園, 迪克扛著小鏟子帶她去挖蚯蚓釣魚,她蹲在小樹壇邊, 少年夜翼把修剪整齊的花園翻了個遍也只挖出來三四條蚯蚓, 他懊惱的揉亂了艾斯若的頭發, 問:“沒有蚯蚓我們拿什麼去釣魚?”
阿爾弗雷德站在不遠處的柵欄邊看著他們, 他手裡的白茶盤上落了一層遲暮夕陽。
……
她看見布魯斯和迪克的第一次夜巡,神奇小子揮舞著他的卡裡棍將罪犯擊翻在地;看見提姆請求布魯斯讓自己成為他的助手, 成為第三任羅賓;看見達米安在自己十歲生日那一天將塔利亞打敗, 因此得以來到哥譚,來到布魯斯的身邊, 十年來第一次面簡直他的父親,男孩囂張的說:“父親,你比我想象的要矮一點。”
她看見昏暗的犯罪小巷,那個穿著紅色衛衣的少年滿臉警惕而又桀驁的去撬蝙蝠車輪胎, 卻被蝙蝠俠逮了個正著, 他問:“我說……你知道這是一輛蝙蝠車吧?”
……
她看見貓頭鷹之夜,貓頭鷹法庭誓要毀滅蝙蝠俠,要奪取哥譚, 他們派出利爪去刺殺哥譚的所有大人物。
於是哥譚的每一個寂靜暗隅都似乎有血光一閃,而蝙蝠家族的每一個成員都奔走於那些角落,將暗殺名單上的政務要員或者商界大鱷解救出來——布魯斯、迪克、達米安、凱特、芭芭拉……每一個人都穿行於熱血與冷月之間,利爪揮下的刀光之間——除了她。
除了她。
那一晚,她的家人在和罪惡短兵相接,在浴血奮戰,在守護他們的城市,而她躲在蝙蝠洞裡,睜眼看著螢幕裡的他們。
她不敢眨眼,她害怕利爪的飛鏢和箭矢刺入任何一個人的胸膛,她不想看見每一滴鮮血。
她會流淚,卻只能流淚。
她想是個普通人,可是普通人除了提心吊膽的旁觀,除了如履薄冰的祈禱,除了毫無用處的流淚心疼……她什麼都做不了。
於是當自己身陷囹圄,她也什麼都做不了。
於是任人宰割畏為刀俎,因為她什麼也做不了。
她依舊在下沉。
每下墜一米就看見不同的景象,有屬於別人的回憶也有她的,各種時間點混亂不堪的相撞在她的視線裡,她感覺得疼痛——鑽心剜骨的疼痛,她想尖叫,可是失去了自己聲音,她想,不能死在這裡,那太莫名其妙了。
她想回家,想擁抱她的家人。
她想看見的不是滿目瘡痍和歷歷傷痕,想聽見不止利刃沒入肌骨的幽微聲音……英雄們,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等著他們去救,他們的身上就要留下多少傷口,可是誰的血也不是冷的,誰又怎麼會不擔憂?
可是……
擔憂沒有用。
從前她躲在蝙蝠洞裡惶惶不安懸心吊膽,於是此刻關心她的人因為她失蹤而心煩意亂;那麼今後呢——
她努力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