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尹芊芊看向他。
“你帶他來幹什麼？”尹軍朝厲景煜瞥了一眼。
尹芊芊抿唇，她清了清嗓子，“不是，你先別管他。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問你……你，你是不是……”
院子裡還有厲景煜跟王琳，尹芊芊為了照顧到尹軍的尊嚴，所以沒有將下崗兩個字說出口。
尹軍聽到她這麼遲疑的語氣，哪裡還能不明白。
她臉上紅轉黑，看上去陰晴不定，“你媽跟你說了？”
尹芊芊點頭，“說了。”
尹軍臉上更難看，他將搭在肩膀上的衣服拉下來，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吼，“我不是讓她別告訴你嗎！她現在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嘴巴上有沒有把門的！”
尹芊芊聽到尹軍的語氣，臉色變了變。
她有點愣，她爸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脾氣這麼差，說出來的話越來越難聽。
“不管你媽跟你說了什麼，反正你不要管，這是我們大人的事。”尹軍在屋裡倒了一杯水灌了一大口。
這水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燒的，早就冷了，他被凍了一個透心涼，整個人都抖了下。
尹軍被這一遭搞得更火了，將手裡的搪瓷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放。
尹芊芊擰著眉頭，目光深沉地看向房間裡的尹軍。
隔了半晌之後，尹芊芊舉步朝房間走去。
厲景煜下意識地想跟上去，尹芊芊側目朝他搖了搖頭，讓他不用跟上來。
厲景煜緊皺著眉頭停下步子，還是擔心。
他都能感覺到尹軍的不對勁。
尹芊芊朝他安慰性地笑了笑，隨即走進去，反手就將房門關上了。
“你幹什麼？”尹軍看到尹芊芊這個動作，頓時拉下臉來。
尹芊芊：“爸，我想跟你談談。”
尹軍看了尹芊芊一眼，“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
“你還想跟我媽好好在一起嗎？”尹芊芊直截了當地問。
尹軍整個人瞬間一愣，隔了半晌他才深吸了口氣，眉頭用力地往下壓去，“想有什麼用？你媽現在過的是城裡人的生活，她能跟我來農村吃苦嗎？她還吃得了這苦嗎？”
尹軍將這話說到最後，語氣裡全是苦澀，又夾雜了幾絲嘲諷。
尹芊芊臉色有些差，氣息也有點不紊。
但好歹面前站著的是她爸，所以她勉強壓住了自己的脾氣，“你只需要回答我想還是不想就行了。”
尹軍不吭聲。
尹芊芊從他沉下來的臉上看出了惋惜跟後悔，她頓時鬆了口氣，還知道反省就還不算晚。
“既然你想，那你為什麼不努力，媽讓你去幫她的忙，你怎麼不幫？”尹芊芊問。
尹軍頓時急道，“我幫她的忙，難道讓我給她打工嗎？她是我的媳婦兒，我給她打工，那不就成了她養著我了？”
他作為一個大男子主義的實行者，這怎麼可以呢？
尹芊芊看著他爸一臉絕對不要女人養的氣勢，突然想到，上輩子她爸媽之所以沒走到這一步，可能是因為他們家從來不從富有過，她媽一直是作為一個附屬品待在尹軍身邊的，完美地滿足了尹軍的大男子主義，讓尹軍那些奇怪的自尊心完完全全地得到了滿足，所以他們沒走到今天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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