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言和易,僅卿一人。”趙禎笑讚一句,揮退左右,“卿等且就衙,子奭初至,朕帶他到處走走。”
張子奭連忙揖道:“臣不敢。”
晏殊等人沒敢多耽擱,三拜而退。
趙禎遂攜張子奭徜徉在金秋花海之中,一肚子的好奇心,“卿為官已兩任,郡夫人為何等到如今才上疏求蔭?”
張子奭道:“臣祖父蒙先帝厚恩,參預四海商社事,族中承惠者眾,舍不下這份基業。而臣家中長輩均曾在京中任職,祖母不敢再為臣等求京官。”
趙禎似懂非懂,難道劉緯擋了很多人的上進路?他秉著少年心性刨根問底:“張劉兩家還在走動?所以郡夫人有所避諱?”
張子奭老老實實道來:“每歲正月,劉慈往洛陽送年禮,祖母逢五整壽,國公夫人親至。”
“此乃君子之交。”趙禎喜惡鮮明,“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祖母早年曾為世人誤解,避居洛陽之後,不願與京師故舊走動,但劉慈歲歲年禮不落……”張子奭微微淚目,絮絮叨叨。
趙禎津津有味的聽著家長裡短,少不經事的他從未有過這麼深的感觸。
張齊賢在世,張劉兩家並無私下來往,反倒是張齊賢逝後,越走越近。
向敏中的身後事就要淒涼許多,家大業大架不住五子爭產,漸漸步薛安上、薛安民兩兄弟後塵。
若不是入內內侍省介入,檢校其家產日費,會有另一出“兩相爭寡”的鬧劇上演。
有感於此,劉美逝世之前,將家業交由四海銀行打理。丁謂、錢惟演也不想鬧出笑話,借四海銀行授柄於上、並示諸子以公正,免得將來兄弟鬩牆。
“郡夫人身體還好?”趙禎很喜歡張子奭的奏事方式,迥異於晏殊等人的唯唯諾諾。
“祖母身體還算硬朗,準備年末進京賀宋老夫人七十大壽。”張子奭道。
趙禎愕然,怎不見劉緯奏請回朝?
……
又是黃昏定省時。
趙禎攜皇后郭氏詣柔儀殿,心裡“咯噔”一聲。
耶律燕哥正在劉娥面前抹眼淚,往日剛強不再。
趙禎慌了神,想問又不敢問。
劉娥語氣中的遲疑明顯:“先帝擇劉嬌為妃,不就是希望有人能管著全益?皮肉之傷……不礙事。”
耶律燕哥起身告辭:“妾身去信恐怕無濟於事,請姐姐讓劉緯修書一封,勸劉嬌慎重。”
劉娥牽著耶律燕哥的手送至殿外,比趙恆在位時更交心,並諄諄叮囑:“半個慈恩院都去了銀川,用得著興師動眾?命劉緯修書容易,妹妹日後如何與劉嬌相處?且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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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禎鬆了一大口氣,不自覺的瞥了郭氏一眼。
郭氏嘀咕:“妾身可沒對陛下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