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道:“東南西北,隨手一指,即是兩成五。八成機率,難堪大用。若有十成把握,不僅可用於海運,也可用於行軍,再無瀚海之失。”
趙恆略一沉吟,道:“交給文思院。”
劉緯道:“洛陽一帶,應該已有應用,請陛下命其來獻,著文思院驗證。”
趙恆倒吸一口冷氣:“發冢盜?”
劉緯道:“陰居更重方位,且在地底,無任何借鑑,指南杓必不可少。堪輿者定,發冢者尋,或已有大成者。”
趙恒大感晦氣,卻又不得不應承,因為堪輿之術往往涉及星緯,他點了點頭,又問:“卿可願出知武州?”
劉緯揖道:“臣願肝腦塗地,請陛下明示方略。”
趙恆道:“卿不是一直擔心拔裡部蕭氏式微?”
劉緯道:“臣出知武州,契丹國主很可能大舉用兵高麗。”
“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趙恆失笑,“卿眾建多封之議,更適合党項、吐蕃,而非高麗。”
劉緯分外決絕:“陛下既然也已上心,多多少少有點道理,高麗半島如不能為我中國所有,必須是六國鼎立,一如今日南海諸蕃。”
趙恆若有所思的道:“卿以肺腑之言進,北朝皇帝不納,而今三年兩敗一無功,還會繼續征討?”
劉緯道:“契丹國主若納此策,玉田韓氏恐怕無人能治。”
趙恆不動聲色:“倘若契丹泥足深陷,卿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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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緯斬釘截鐵道:“了先帝西平党項之願!報我靈武一城盡沒之仇!”
“你……”趙恆怒目,“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近歲蝗旱,民仗德音度日,一路走來,視而不見?你是想逼死他們?還是想逼他們造反?”
“臣不敢。”劉緯就勢伏地,“大中祥二年,契丹國主親政,大中祥符三年伐高麗,而今七年,僅以寸功告其朝野,死傷無數,靡費鉅萬,進退兩難,戰和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短則三年,長則十年。若是來年風調雨順,請陛下徐徐圖之。”
趙恆無奈而又無力的揮了揮手:“朕乏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
劉緯昂首脫冠,再一次匍匐在地:“臣蒙陛下擢於微末,年方九歲,登堂入室,官十五載,扶搖直上,敢不盡心?敢不盡力?
臣斗膽一問。
太祖壽元幾何?四十有九。
先帝壽元幾何?五十有八。
陛下今已半百,而升王七歲。
臣望陛下萬年青,但陛下可曾想過?當今天下群狼環伺,僅東南沿海憑海而安。倘若主少國疑,致四方騷動,誰可託付軍國大事?誰又是太祖?此太祖是否有我太祖之仁慈?是否容得下孤兒寡母苟延殘喘?
陛下年二十九登基,尚且無力收拾先帝所遺殘局,怎忍心致兒女於群狼環伺之中?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