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旦不得不告病避嫌。
林特也遭了殃,言官劾其阿附丁謂……
向敏中竟然過了一把獨相癮,但心裡七上八下,暗暗告誡自己:千萬不要犯眾怒,更不要擋人財路……
早在馬翰大肆敲詐京畿寺院又全身而退時,趙恆就明白牽連甚廣,但王旦如此深入的涉及其中,還是大大出乎意料。
趙恆的憤怒又分為三方面:
宰相以結社為名,涉結黨之嫌。
值此國家大肆推崇道教之際,百官一邊勸朕戒奢息民,一邊去拜胡神……
商賈逐利,無所不用其極,宰相、計相都沒能倖免……
趙恆召來林特,關心三司能否獨立完成泉州市舶司的設立及專賣專買。
林特的答案是肯定,但又對盈利狀況表達了擔憂,泉州市舶司若是仍由三司全權掌控,充其量也就比明州市舶司強一點,與劉緯期許的盈利目標相差甚遠。
“卿掌財計,自有見解,為何不與王旦據理力爭?”趙恆哭笑不得。
“臣觀中央銀行近來運作,方有此感。”林特推得一乾二淨。
“可有不妥?”趙恒大吃一驚,中央銀行的三百萬緡本金出自內藏庫。
“暫時沒有,但以吏掌多金進出之地,或早或晚。”林特道。
“光教院生員無此顧慮?”趙恆若有所思。
“算術不遜磨勘司老吏,又無磨堪老吏世故,而且是六人同居,稚子之心正當時,假公濟私幾無可能。”林特實話實說。
女子赴衙門公幹太過匪夷所思,武則天臨朝稱帝都沒敢這麼幹。
趙恆決心難下,但處理朝政遊刃有餘。
詔:來年春、謁亳州太清宮。
兵部尚書、知天雄軍寇準回朝,權東京留守。
參知政事丁謂出判亳州,任奉祀經度制置使,翰林學士陳彭年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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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尚書、知延州、鄜延路都部署張齊賢回朝,加右僕射、兼侍中。
陝西路都轉運司何亮改知延州。
客省使曹利用出任鄜延路都部署。
……
劉緯已漸漸習慣遊牧生涯,遞進、應直之外,仍然遠離南北兩面官,領著蕭啜不、蕭匹敵飛鷹走狗,以漁獵為樂,時不時的還會與不知名女眷對上幾句情歌,又在一片鬨笑聲中落荒而逃。
他前前後後帶過三拔學生,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教會蕭啜不、蕭匹敵一些生活常識,另類的生火、汲水等技能則讓隨侍宮衛驚為天人,甚至還在中途幫一契丹婦人助產。
但在槍砦、拒馬之內,他又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不僅多了個耶律宗願跟著,還有僕隗氏所生皇子耶律宗訓,逼的他不得不以講史為主。視角往往又與北地儒生大相徑庭,偶爾還會顛覆儒家傳統觀念。
耶律隆緒起初還會命翰林近臣相詰,屢戰屢敗後,便不聞不問,並以“劉無敵”相贈,頗有深意的三個字。
劉緯沒空細想,自打出了中京,他就守身如玉,內心深處有個不寒而慄的想法,武功殿那三夜很可能已經開花結果,對方應是瓦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