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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至三月。
劉緯一直在完善“家族信託”細則,並廣泛徵求李閻氏、石胡氏等勳貴未亡人意見,想其所想,急其所急,消除各種各樣的擔憂,試圖以名聲打動京師權要、富貴,再以制度、規則取信於人。
四月初,三週歲的趙念念回宮,在此之前,包括劉緯在內的親近已隔離七日,以斷其依賴。
趙念念一走,劉宅頓時空了一大半,多出一屋子的愁眉不展,三個月過去,素娘、崔蘭珠等人的肚子毫無動靜,個個心急如焚。
就連閻氏都隔空喊話,無需為李繼和守制三年……
劉緯廢寢忘食的投入到四海銀行的籌建中。
四海銀行以光教院東西廊牆為依託,肩負光教院成年孤幼生計。
雖然劉緯不再涉足光教院內,但在院內任教的貴女閒暇時會來幫幫忙、看看新奇。
盛繡也在其中,那甚於驕陽、明月的皎潔令人一再流連,彷彿擁寒雪入懷,箇中炙熱又如岩漿。
……
大中祥符三年,四月十四日。
趙恆攜劉緯漫步資善堂,並傳召王旦、王欽若等重臣。
他忽然停下腳步,伸手拍了拍劉緯肩膀,笑道:“朕今晨喜得一子,資善堂該修繕了。”
劉緯深揖:“天下幸甚、社稷幸甚!”
趙恆喜不自勝:“卿也需再接再厲。”
劉緯小雞啄米似的點個不停:“殿下在時,家裡熱鬧,臣得過且過。殿下一回宮,臣都不敢大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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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恆以過來人自居:“卿正年少,無須急躁,但要節制,凡事有度。”
劉緯信誓旦旦:“陛下教誨,臣一定銘記在心。”
趙恆斂去笑容,輕嘆:“念念這孩子也不讓人省心,回宮一旬有餘,不說不笑,不哭不鬧,不論誰、不管怎麼逗,就是靜靜看著,夜裡偷偷抹眼淚,還不敢哭出聲,像是朕和誘而來,德妃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早過問,晚過問,夜不能寐……”
劉緯堅決不肯承認是趙念念有佯,想都不想便倒打一耙:“是臣考慮不周,宅中氣氛歡快,而宮中氣氛肅穆,殿下心智優於常人,感官敏銳,短時間難以適應,請陛下許臣奉殿下回宅重新適應。”
趙恆道:“於禮不合。”
劉緯情真意切:“恕臣放肆,於情來說,有利於殿下調養身心。於理來講,殿下乃娘娘血脈,宮裡宮外表現迥異,恐令貴人兩難。臣為始作俑者,怎能坐視?今皇子聖誕,宮中當群策群力。臣別無長處,惟育兒頗有心得,請陛下容臣改過。”
趙恆幽幽一嘆,意興闌珊之中,夾雜著愧疚不安。
皇子降生,意味著宮中重心轉向。
但皇后之位懸而未決。
趙念念嫡長女的身份也就貴過德妃劉氏,更別說是寄養在德妃劉氏名下的新生皇子。
出身低微,是德妃劉氏母子永遠的痛。
如果趙念念一直健健康康,那倒也沒什麼,畢竟宮中不缺人手。
反之,則會面對朝野非議。
再有皇子降生,很可能因此影響皇位繼承權。
有耶律燕哥在宮中環伺,德妃劉氏力求無過,趙念念的去留不難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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