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兄可知李迪?他曾在慈恩寺借住,同兩百滯留京師的落第舉子一起、以販文為生,詩詞歌賦、雜記、遊記不限,劉緯手中想必已有百萬存稿,我等進度跟不上。”錢惟演暗罵一群豬隊友,老子的錢又不是大風吹來的。
“他這是以有心算無心,我們恰逢其時。”楊億苦笑不已。
“劉緯那間印坊承接外務,四開邸報印一萬份按三錢算,最低以一年計。”李宗諤道,“他似乎已將各種意外計算在內,應該沒安好心。”
“聽說昌武昨日在光教院大醉一場。”晁迥話裡有話。
“他是想貼補光教院吧?”楊億連忙打圓場。
“是想讓我們貼補光教院,卻是以修百家姓之名。”儘管李宗諤早有預見,還是忍不住心情低落,怏怏不樂道,“他說了,四千貫和事,一錢都不能少。”
“他怎麼不去搶?”晁迥憤怒拍案。
其實,眾人心知肚明。
翰林學士拜參知政事,得賜三千餘貫財物,再加上本俸、貼職等等,剛好在四千貫左右。
但凡李宗諤、楊億、晁迥有一人想拜參知政事……
劉緯這是在定規矩,也是在殺雞儆猴,再有孌童傳聞,就有了舊例可依。
錢惟演歎為觀止:“這手段不輸半百重臣,把人心算死了。”
晁迥揮袖而去:“大不了出外!”
……
八月十七日。
劉緯又一次不負眾望,杜撰出一則晁迥和長媳之間委婉動人的不倫情愛,看的待漏院文武百官血脈僨張、蠢蠢欲動。
又是一詞千古絕唱。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裡,無言誰會憑欄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晁迥想暈卻又不敢暈,真暈倒,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劉承珪不得不將三份邸報一起呈奏。
趙恆津津有味的看完,在兩錢定價上御批:轉進奏院、國子監。
是日,未時中。
後苑蹴鞠場如火如荼。
殿前禁軍將內外學士虐的欲仙欲死,皮球都踢破了兩隻。
趙恆正在場下休息,一邊酣暢淋漓的笑著,一邊敲打劉緯:“他們願意吃啞巴虧朕沒意見,李宗諤是怎麼一回事?他不是始作俑者?”
劉緯叫屈:“臣哪敢在三位學士之間挑撥離間?李學士這個人吧?臣說不上來,總覺得同他紅臉不應該。”
趙恆不悅:“晁迥、楊億就下得去手?”
劉緯道:“臣人言輕微,只能說李學士無愧“君子”之稱。”
趙恆笑了:“滿朝文武百官再找不出第二個君子?”
劉緯夾帶私心:“說來慚愧,臣昨日見過另一截然不同的君子,錢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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