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羽箭插在馬翰髮髻正中,像是另類簪花,又似南宮楚王宅故事重演。
另一隻羽箭插在那雙長臂肩頭,伴著血花四濺,隱入黑暗。
周文質一箭建功,再搭一箭,帶領弓手徐徐靠向西窗。
“爹!”馬忠終於回魂,轉身就跑。
“把孩子抱走!”滿子路在黑暗深處喝道,“老子箭上無簇,你爹死不了。”
“幾位官人莫射,是妾身。”關婉跌跌撞撞的將被褥掛在東西兩窗,惟獨留門洞開。
“不像是來報仇的。”周文質在馬忠抱孩子時,見縫插針的問,“他真是滿子路?”
劉緯則把視線投向馬翰,“兄長還好?”
馬翰心有餘悸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你猜的沒錯,他就是那位的人。”
劉緯道:“這事回去再說,文質兄先把箭收起來。”
馬忠抱著馬青倉惶出奔,眾人齊鬆一口氣,單單一個關婉無法左右大局。
滿子路任門洞開,躲在黑暗深處笑道:“馬翰?馬指揮?是不是?你網開一面,我饒你一命,已互不相欠,儘管放馬過來。”
馬翰不予理睬:“帶青兒下去。”
馬忠猶豫:“那婉兒……”
馬翰冷冷道:“再說一句,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滿子路極盡挑撥、刺激之能:“聽聞馬指揮實為我朝嘉瑞手中提線木偶,老子本來不信,今日卻不得不信。”
馬翰反諷:“人貴在自知自明,不為舉主招惹是非。”
劉緯誠意十足:“壯士並無傷人之意,何必挾持婦孺自汙?我和兄長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滿子路毫不領情,倒打一耙:“老子來投案自首,是馬指揮想殺人滅口。”
劉緯避重就輕道:“俠以武犯禁,壯士是該好好修身養性,但說投案自首就有點過了。”
“哦?”滿子路意味深長道,“老子就送給諸位一個不得不殺的罪名。”
“噗嗤!”布帛碎裂聲、尖叫聲如泣如號,“救命……官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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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翰死死拽住執劍在手的周文質,“別遂了他意。”
劉緯歇斯底里道:“你他孃的到底想幹什麼?想死去死,不要連累無辜。”
滿子路理直氣壯:“老子又不殺你,還不快進來說話?非得牽連這些弓手?”
劉緯嗤之以鼻:“凌辱婦孺之輩,拿什麼取信於人?”
滿子路忽然心平氣和道:“且來門前一觀,孰是孰非,自然可見分曉,旁人就別過來了,免得殃及無辜。”
劉緯猶豫片刻,嚴拒周文質、馬翰隨扈,躡手躡腳上前,朝黑暗深處探頭探腦。
“掌燈。”
滿子路解開腰帶、袍衫,褪下褌褲,仰天狂笑,淚流滿面。
衣衫不整的關婉緊捂雙唇,任羞處曝於微光之下。
滿子路不僅身體殘缺,額頭、鼻尖還有兩顆新點黑痣,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海捕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