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紙四百里急遞入內,僅有兩字:“事成”,是劉緯獨一無二的方正筆跡。
趙恆一陣楞神之後,看向王欽若的目光中不僅有憐憫、還有一種恍若隔世感,彷彿在說:你怎麼就不能再堅持堅持?
王欽若正為殿試忙前忙後,以為又有人找自己麻煩,不由心慌:“可是臣有不妥?”
趙恆有感而發:“王卿辛苦。”
王欽若鼻子一酸,差點出醜。從日理萬機到伴君賞玩,不是辛苦,而是委屈,家裡那隻母老虎因為無人登門,已經鬧得雞犬不寧。
……
白溝驛距東京一千二百里,日行四十里需一個月,但初春剛至,路上泥濘難行,再加上並無救人之急,劉緯一行人不可能沒日沒夜的趕路,抵達天雄軍外圍館陶時,已是三月十一日黃昏。
天雄軍騎卒近鄉情怯,這一來一去,劉緯從未虧待過他們,個個囊中飽滿,在驛站外沽來美酒大醉。
劉緯早早回房休息,藉著油燈光亮清理大腿內側繭痂,再敷以草藥。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劉緯呢?”
怒喝尚未落地,一道黑影就撞破房門。
“你瘋了?”劉緯小白兔似的左捂右擋。
“襠又磨爛了?你這細皮嫩肉的,不能賴我。”周文質風塵僕僕卻又神氣十足,“成了!”
“那還用說?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是說後事交由何承矩掌控嗎?”劉緯強忍哽咽。
“好好好,是我多事。”周文質直挺挺的倒在床上賣關子,“有點麻煩,何承矩不敢做主。”
“漫天要價?”劉緯問。
“那倒不是,你還是自己看吧。”周文質掏出一封信函。
“武州?”劉緯斟字酌句,來來回回三遍之後幽幽一嘆,“狼子野心!交由陛下聖裁……”
“我們一直往壞處想,沒敢往好處想,偏偏就這樣來了。”周文質亦有擔憂。
事實上,契丹不僅願意以武州陪嫁,還願與拔裡部、乙室已部女陪嫁,除了對武州未來作出諸多限制外,隱有將兩種陪嫁相綁之意。
武州即後世山西神池、寧武一帶,亦是大名鼎鼎的楊業陣亡之地。
在從周文質嘴裡弄清武州的大致方位後,劉緯枕著黃粱美夢睡去。
次日正午,一行人抵達天雄軍,又見另一資善堂故人,三人不勝唏噓。
盧守勳領御藥院、香藥局督導德清軍、天雄軍兩地軍民救治,除了盛讚劉緯所獻秘藥對外傷具有奇效之外,還道出一驚人秘辛:皇后郭氏“昨冬胎漏”,據說是因雍王暴斃而起。
劉緯的煩心事不止一件。
施護所籌的兩車釋門聖物、珍玩字畫也被知大名府趙昌言扣在天雄軍,還往施護、鄭守均頭上扣了頂坐盜官物、寺產、御製金器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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