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世界簡單分明,喜惡難藏於心,對於吃幹抹淨立刻翻臉的人更是如此。
趙佑失望的點了點頭,稚嫩臉龐掛滿委屈。
劉緯裝作不見,口若懸河:
“盤古開天闢地,女媧摶土造人,三皇五帝耕耘,乾坤自此井然,蒼生知禮,六畜興旺。
然而,四季不移,歲月無情。
風霜雨雪之下,是物轉星移的滄海桑田,是萬物難逃的枯榮輪替。
幸有,傳承無窮,衣冠世襲。
君擇臣,子繼父,師授徒,長攜幼,強助弱,富濟窮。
融匯古今,包容中外。
今日人間,更勝從前。
可是,世上新人趕舊人,有人歡喜有人愁。
五十年前就已修得正果的《旃檀功德佛》玄奘法師也沒能逃脫塵世牽絆,心魔漸起,一發不可收拾……”
“啊!孫行者呢?”趙佑抱著那雙白膩小手致歉,“佑失禮了。”
“回殿下,孫行者證得《戰無不勝佛》。”劉緯沒清高那種壞毛病,若不是人多嘴雜,還可以更和藹一點,但也儘可能的不授人予話柄,“殿下有心考究,臣幸甚,可臣還是要嘮叨兩句,何為神話?虛無縹緲的臆想、期盼、願景是也,除了供人消遣、追思、寄託之外,再無任何實質性意義。”
“劉卿放心,佑不會當真。”趙佑紅著小臉道。
“謝殿下包容。”劉緯自袖內取出鵝毛筆,在自己那碗茶湯裡攪了攪,半清茶湯頓成墨汁,又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端起茶湯一飲而盡,“幾位先生所授好比茶湯,臣杜撰的神話就是這墨湯,殿下萬萬不可飢不擇食。”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人人頷首嘉許,質疑不翼而飛。
“佑一定用心讀書。”趙佑紅著臉腹誹,“劉卿怎比孫卿更像先生?婆婆媽媽的……”
劉緯言歸正傳:
“玄奘法師歷經千辛萬苦方得真經,怎會在盡全功之後反被心魔所趁?
還是要從頭說起。
玄奘法師譯經時,又一得力弟子拜在門下。
其名辯機,驚才絕豔,風韻高郎,亦是《大唐西域記》執筆人。
辯機本可繼承玄奘法師衣缽,將法相宗發揚光大,不曾想卻與那高陽公主相遇。
此見誤終生,理法皆不容。
這兩情相悅之事終究傳到了唐太宗耳裡,辯機腰斬棄市,並誅知情婢、僧數百人。
大錯已成,即便玄奘法師德行高深,亦乏回天之力,還連累法相宗為世人唾棄,漸漸沉淪。
玉帝外甥楊戩本就不忿孫行者高自己一頭,樂得落井下石,趁機將華山已然半棄的法相寺改作神廟,並讓女弟三聖母入主,以此羞辱玄奘師徒。
孫行者聞訊,本要好好教訓楊戩一番,臨行前的掐指一算,卻讓他改變主意,拔了一根毫毛前往聖水廟示威:“衙內私心太重,已成戾氣。”
“行者?”楊戩祭出心中怒火焚了猴毛,並奚落道,“出家人不守清規戒律,還想殺人滅口?”
燼前,猴毛笑言:“衙內以身作則,三界方能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