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馬翰衝秦方點點頭,自顧自的落座,“先上盤蛋糕讓我墊墊肚子,訂了座席面,一會就到。說誰呢?這麼大膽子不幹人事?”
“這是馬指揮,這是教坊大麴部秦部頭。”劉緯並未偏聽偏信,含糊不清道,“沒什麼大事,都是些家長裡短。”
“見過馬指揮。”秦方早就站了起來,一絲不苟的深揖。
“坐吧。”馬翰微微頷首,喧賓奪主,“外頭那婦人是秦部頭介紹來的樂工?”
“是馮婉娘。”秦方沒敢坐實,小半個屁股半搭在椅子上,
“馮婉娘?那個彈琵琶的馮婉娘?”馬翰一臉猥瑣的笑了,“秦部頭這事做的不夠厚道,她可是白……連克四夫,名震京師。”
白虎?
劉緯豎起耳朵,不就是崇德殿賜宴那日陳姓佐郎嘴裡的鎮宅不二之選?前世的他沒資格腐敗,空有色心,畏於女朋友強勢,一直沒能花天酒地過。現在色心有了,膽也不缺,身體條件卻不允許,但在這時,似有蠢蠢欲動之相……
“沒有!沒有!”秦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越描越黑,“前三次只是定親!”
“別嚇唬秦部頭了,他們不容易,讀聖賢書,不信這個。”劉緯道貌岸然。
“好好好,待會我自罰三杯。”馬翰大大咧咧的笑道,“還真別說,某今日和教坊有緣,出宮時遇見郭守忠在東華門磨蹭擋路,跟丟了魂似的,差點賞他一鞭子。”
秦方惟有陪笑,比哭還難看。
“今日很忙?這麼晚還沒用飯?”劉緯岔開話題,免去秦方更多尷尬。
“哪天不忙?屁股都要著火了,白文肇那廝還要因為些雞毛蒜皮的事,讓某去南廳自辯。”馬翰自鳴得意,“某就趕在宮門落鎖前去,能少受些氣。”
“小人告辭,明日再來陪不是。”秦方再也呆不住了。
“先生若走,馮把色這事我就不管了。”劉緯執意留客,既不忍也不願讓秦方落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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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翰所訂席面來的很快,不止是一桌美酒佳餚,還有僕役上門伺候。
秦方喝的猛,醉的快,千恩萬謝的離去。
常長樂已請好牛車,付了車資,自有行業規則督促車伕盡職盡責。
“緯哥兒看上秦方什麼了?”馬翰醉眼惺忪。
“三教九流,行行出狀元,誰都不能小看。”劉緯第一次因改變歷史而彷徨。
六十七年之後,因為變法,王安石在民間聲名狼藉。以教坊使丁仙現為首的教坊,實在是功不可沒。這些優伶肆無忌憚的以雜劇攻擊新黨錯漏,編排、影射王安石本人,嘲諢誚難之中,主導民間風向,動搖天子及後宮嬪妃態度,甚至出現“臺官不如伶官”的笑談。
現在之所以沒能形成氣候,是因為“天聖令”未出,“良賤籍”仍在。
但趙恆決心已下,這一天註定會提前。
輿論,誰都不應該忽視,否則就容易演變成群情共憤,從而影響社會穩定。
想到這裡,劉緯展顏一笑,“若將三相爭寡一案,改編成雜劇,再配以詞曲,京師父老可願賞臉一觀?”
“不太好吧?”馬翰酒醉心明,“薛家無所謂,那兩位聖眷仍在,容易激起百官同仇敵愾之心。”
“只要時機得當,這些都不是問題,一個蘿蔔一個坑,寇侍郎此次改遷就是最好的表率。”劉緯小聲吟唱,“開封有個馬青天,鐵面無私辯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