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緯眉頭一皺,正要發作。
“曹國公知道嗎?”戴朝宗彎腰附耳輕言,“就是先帝八子趙元儼,和康孫在福勝院對上了。”
“怎麼可能?”劉緯不相信石康孫連這點分寸都沒有,心念如電,又問,“便衣出行?”
皇城司邏卒佩服的五體投地,齊齊點頭。
“請奉禮郎讓貧僧和師弟盡微薄之力。”惟淨、持正、謹嚴等僧已至。
“幾位法師有心,只是虛驚一場。”劉緯忽有所悟,趙元儼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便衣出行,很可能就是為見施護,自己無意間做了擋箭牌,故作輕鬆的顛倒黑白,“怪不得傳法院連續四年,一事無成,原來是把精力用在了渡化宗親上,佛祖……真是慈悲啊!”
事實與否,不言而喻。
傳法院僧眾個個色變。
“同朝為官,總不能讓奉禮郎吃閉門羹。”陳興也好不到哪去,兀自強辯,“顯教大師本準備閉關來著……”
“陳監護所言甚是,自討苦吃,怨不得他人,幾位法師不要再送,童子會折壽。”劉緯輕輕一拱手,轉身就走。
“林先生呢?”戴朝宗難得細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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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唄……好好感受一下大千世界的黑暗也好,這樣才能發奮讀書,金榜提名日,一雪前恥時。”劉緯疾步如風。
“媛姐還沒嫁出去!”戴朝宗腦洞大開,穢語張口就來,“常聽茶博士講,和尚好男風,萬一猥褻他呢?”
惟淨等僧紛紛止步,落下一大截。
這時,鄭守均緩緩步入客堂,心事重重的問:“如何?”
施護盤坐於榻,閉目冥思,醞釀片刻方道:“其才天授,不負中土。”
鄭守均一邊翻看惟淨等僧筆記,一邊埋怨:“過了,大半個傳法院舌戰九歲童子,十方叢林會作何想?坊間會作何想!”
“我佛慈悲,假童子口,佈道傳宣,稍縱即逝。”施護仍在閉目回味,“貧僧德薄,力有不逮,不得已而為之。”
鄭守均臉上無半點喜色,“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施護心中一動,雙目大開,“那位走了?”
“走是走了,卻被人叫破身份。”鄭守均幽幽一嘆,“還真是無詔而行,為太后祈福?何必偷偷摸摸?”
“走了不就好?”施護不解。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另一人身份不明,開寶寺上下私心太重,竟然瞞的密不透風。”鄭守均疑慮頗深。
“不妥?”施護又問。
“先不說那人是誰,單單被叫破行蹤,就有一大群人夜不能寐,到頭來,傳法院還是得受牽連。”鄭守均的不安漸成感慨,“官家仁厚乃蒼生之幸,卻也讓人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福勝塔下。
劉嬌坐在蘭珠懷裡,有氣無力的晃悠著小短腿,劉、石兩家女眷、僕從則散落在勝禪院內,都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劉緯揉了揉劉嬌紅撲撲的小臉蛋,“誰惹我家嬌嬌生氣了?”
劉嬌就勢入懷,嘟嘟囔囔:“嫂嫂說康孫又惹禍了,正在大殿教訓他,好不容易爬到第四層,還沒見著家呢。”
劉緯牽劉嬌步入大殿,“哥哥揹你上。”
“我才不要。”劉嬌奶聲奶氣道,“嫂嫂說心誠則靈。”
主家若無其事,勝禪院總算有了些生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類似天威難測的論調不絕於耳。
殿內又是另外一副光景,石家三兄弟耷拉著腦袋站在佛像前懺悔。
胡氏大發雌威,樹條就著吐沫橫飛,看見劉緯反而和顏悅色的安慰:“緯哥兒莫急,已經遣人知會你兄長了。”
劉緯禮畢方道:“幸虧康孫叫破曹國公身份,要不然兄長又該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