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汴水波濤和廂坊喧囂不斷衝擊著耳膜,匯成一道悅耳樂章。
“緯哥兒起來了?”素娘聞聲而至,將雙手搓的暖熱,邊替劉緯更衣邊問,“先墊墊肚子?”
“她倆人呢?”劉緯搖頭。
“蘭珠正收拾宅子,她倆跟著添亂呢。”素娘擠出一絲略帶失落的微笑。
“就吃一口,別讓嬌嬌曉得了。”劉緯俯身張嘴。
“嗯……”素娘用力的點點頭,懷抱舒展,笑顏如花,“那位馬指揮來過,說是中午要來叨擾一頓。”
“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在給他出主意。”劉緯吞吞吐吐道。
“很危險?”素娘微微一驚。
“做什麼沒危險?吃飯都可能噎死,這樣也好,不用和那些牛鬼蛇神打交道。”劉緯依依不捨的鬆開嘴,“好像胖了點,豬腳湯以後別喝了。”
“有嗎?”素娘掀開小衣,在腰間細膩上比劃著。
“哥哥……洪家娘子到了。”劉嬌一陣風似的推開門,旖旎春色戛然而止。
劉緯作大夢初醒狀,打著呵欠穿衣。
“好香!”劉嬌烏溜溜的眼珠轉個不停。
“誰給嬌嬌梳的頭髮?”劉緯岔開話題。
“蘭珠姐姐,比哥哥梳的好看,但用了好久好久,脖子都酸了。”劉嬌噘嘴衡量得失。
“以後還是哥哥梳。”劉緯自挽髮髻,簡單洗漱,披上一襲白衫見客。
印契均已完成交割,購宅款也已換作半數金銀、半數錢送至梁顥宅。
洪澄規規矩矩的以客身同劉緯見禮,未語先笑,兩頰酒窩醉人。
“小娘子何時啟程?”劉緯問。
“梁學士想讓妾身再等等。”洪澄求教之心溢於言表。
“不妥。”劉緯直來直去,“即便梁學士高升,也不宜在令尊一案上說三道四。能做的、該做的,兩位王參政已經做了,他們是當事人,上疏名正言順。梁學士就不一樣,同年若成同黨,適得其反。”
“奉禮郎來回指點,妾身無以為報。”洪澄悽然一笑,盈盈萬福。
“小娘子言……呃……”劉緯側身之際,冷不丁的來了個飽嗝。
一股濃郁奶香撲面,初為人婦的洪澄從額頭紅到腳尖,顧不上客套,轉身就跑,一聲吶喊在心底激盪:童子吃奶……
劉緯尷尬不已,連忙捧起茶壺壓壓奶氣。
“你在做什麼苟且事?洪小娘子嚇成那樣?把貽孫撞倒了。”石康孫沒進門就在嚷嚷。
“哥哥休要胡說。”石貽孫前後腳進門,“明明是我沒長眼,撞了洪小娘子。”
劉緯笑贊:“有前途,將來肯定比康孫有出息。”
石貽孫樂得合不攏嘴:“是叔叔教導有方。”
劉緯問:“這麼早?今天收拾宅子,沒想過出門。”